昨日出门,他已经有意避开了人,可是郭氏依旧知道的清楚……
潘炳涵的目光变得冰冷,“去查查到底是哪个多嘴,将他的舌头拔了送到郭氏屋里。昨儿个那几个人,也不知蛇窟里的小东西们吃得够不够。今儿个便再丢一个进去吧。”
……
……
来香酒楼。
听完天歌的安排之后,罗真面上带着几分担忧。
“这样真的能行得通吗?那可是蛇窟。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不然要如何?如你们所说,潘府守卫重重,潘炳涵的院子里还有机关,整个潘府守卫最少的地方便是那个蛇窟。想要不打草惊蛇,最好的选择就是这里。”
天歌面上有着不容忽视的郑重与认真。
“驱蛇的香料我会帮着配制,最多可以维持半个时辰,这样的时间,足够外头的人将守卫引开或是干脆除去。”
“但若是不能……”罗真问道。
“那就要么葬身蛇腹,要么被潘府的人发现——有了昨日之事,潘炳涵如今已如惊弓之鸟,想诱他出府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趟潘府,必须得进。”
此话一出,整个屋内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五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真正的以命在搏。
“我去吧。五个人当中,我的功夫最好,能拖得时间也最长,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有能力自保脱逃。”
说话的人罗真,也是如今五人之首。
“还是我去吧。千卫功夫好,在外头应变也方便。”罗江道,“况且大人身边不能没有千卫。如今大人不在,咱们哥儿几个还得听千卫的安排。”
“我去!”
一个名叫罗放的白衣人站了出来,他的个头比众人都矮上很多,“江子家里还有个老娘,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去最合适。”
桌前几个人的你夺我抢,倒是出乎天歌的意料。
都说罗刹司中都是锦衣罗刹,杀人索命心狠手辣,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可是如今听起来,这些人之间倒是像有过命的兄弟深情一样。
天歌不耐听他们这些你来我往,遂离开桌子走到窗边,打开旁边的窗户想透个气儿。
谁曾想这一看,却听她旁边的褚流带着几分诧异出声:
“郭氏?”
“嗯?”天歌轻疑一声。
褚流伸手一指底下正在下马车的妇人,“那是潘炳涵的妻子,郭氏丹芫。”
“郭夫人……”
天歌沉吟一声,看着郭丹芫在婢女撑伞之下走进对面的胭脂铺子。
“方才我们从揽金阁过来的时候,郭夫人正从天衣阁出来。”褚流补充道。
那个时候他虽是看见,但却没有多想,不过如今见天歌对这个郭夫人生出兴致,他便又多说了这一句。
“看来孙三做的不错,天衣阁刚开张,居然就将这么一尊大佛给吸引了来。”
天歌看着下头挑选脂粉的郭夫人,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来。
而这时候,罗真等人也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决定了到底由谁来承担进蛇窟的任务。
看了一眼俨然看破生死的罗放,天歌弯了弯唇角。
“你还真是好运气。这一次,怕是不用你进蛇窟了。”
……
……
从来香酒楼出来,褚流想着先前天歌的安排,心中有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天歌看他一眼。
褚流闻言,先问了第一个问题,“那郭夫人的路子,真的行得通吗?”
“若是一般人,许是行不通,但是罗刹司的人能屈能伸,自然就行得通了。”
天歌轻笑一声。
潘府守卫森严,潘炳涵自也是相信自家宅邸无人可破,这样一来,反倒容易放松警惕。
郭夫人旁的不说,就这暴躁性子,只怕出了潘炳涵之外,潘府上下也无人敢惹。
强攻不行,那就只能智取了。
褚流闻言,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公子今日当真不去吗?”
捉拿潘炳涵,是计划中的另外一支,若是不去,罗刹司五人此行失败,到时候再想动潘炳涵可就真的难上加难了。
天歌闻言步子一滞。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无人,她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
“去自然是要去,但却不能跟罗刹司的人一起。”
揽金说的没错,罗刹司的人想借她之力除去潘炳涵,也是想以此查出她的身份,那她就不能让他们如意。
虽说揽金已经将她跟赵家的关系抹去,但她手上的天罗丝却是仿自千丝的天罗丝。
那日潘炳涵已经认出她跟千丝有联系,相信罗刹司查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千丝与云山先生有关,制作天罗丝的玄铁又乃是大金特有,不管是关涉前朝还是与大金有染,哪一个牵扯到自己身上,都不是什么小罪名。
所以她更不能在罗刹司的人跟前暴露出更多。
但是潘家的事情她又不能不管。
一者是因为答应了归云岫,二者是此事还有一点让她心中存疑,尤其是方才罗真等人说到潘炳涵宅邸之内的机关,让她心中萌生出另一个大胆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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