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司中没有不背负他人性命的人——任何一名罗刹，包括我，都是踩着同伴的尸体才活下来的。当初坪山之中，六个人只能救出一个，所以在我选择救你的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活下的那刻，都断了剩下五个人的生路。”

“如果要死，其实比你更该死的，是我。”少年人面色漠然。

“但是我不能死，罗刹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为百姓，为苍生。”

“至于你，背负着那五个人唯一的生的希望，凭什么自甘堕落，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

“活着，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好好活着，然后报仇，这才对得起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

“活着，然后报仇……”罗江喃喃道。

罗真慢慢睁开眼睛。

“不错，活着，才能报仇。”

“阿年不会白死，而他也不会希望我们徒劳送死。”

“我明白了。”双拳紧握，罗江的眼神恢复些许清明。

从巷口出来，罗真撑着伞，与罗年同时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城门楼上在风雨中飘摇的四肢，转身离开。

今日之仇，定会加倍偿报！

……

……

雨越下越大，临安城的街道也愈发清冷，但是在府尹衙门和翟府外头，却是出奇的热闹。

书房中，翟高卓一着急，连桌上的砚台也扫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潘炳涵竟然真他娘的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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