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卢家。”
不管是卢光彦,卢贵妃,甚至卢之南。
“只要我活着一日,卢家上下便莫想好过。”
“但我笃定李泽明与卢家有关,却不出于私怨故意牵扯,而是直觉。”
一种来自于既定认知的依据,与对眼前异样变化产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若在旁人面前提起,天歌这话定然会被人嗤笑。
一个靠感觉处事的人,大抵都不怎么靠谱。
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寒山,是成伯,是小七,是见证了她无数莫名其妙的,无法用理由解释的行为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结果的,信任她的人。
“若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说话的人是寒山,他要确定的,只是无人利用阁主。
现在知道一切都是阁主自己的意思,其他的便都不重要了。
“公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让人继续盯着李泽明那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无有巨细全部报来。还有卢光彦那边……不,让先前盯着卢光彦的人小心行事,莫被罗刹司发现;再让人去盯着那个周靖人。”
若是当初真的是由周靖人作中间人,为李泽明和卢家牵线搭桥,那么二人的碰面势必不止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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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日过去,未及天歌收到各方的新动向,却有另一件让全城百姓欢呼的大事发生了。
——易相易伯瑾,带着西南之乱得以平定的好消息,回来了。
年前出发,经历这场大雪的耽搁,时隔近两月光景,终于重回上都。
尽管此役大捷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但许是先前一场雪灾带来的苦痛太过沉闷,人们正需要这样的喜事来冲淡这个年节的冷淡与萧条,当马车缓缓驶近,城门口和街巷之上已经涌满了百姓。
不远处的酒楼上,天歌与姬修齐对坐,旁边还有张瑾澜。
“先前走的时候,传祺那臭小子倒还在,现在易相都回来了,那小子却还是没个影子。”
张瑾澜嗑着瓜子儿,虽然明知宋传祺要在西南留上很久,可还是忍不住念叨他。
四个人里,张瑾澜与宋传祺最是交好,就像是天歌和姬修齐,因为临安一行,再加上如今这姻亲关系,也多亲厚几分。
不过总的来说,相较于四大公子的塑料兄弟情,四大天王凑在一起时日虽短,却更显赤诚。
“传祺是去建功立业,又不是去受委屈。我听说因为这次雪灾闹心,此次西南大捷让陛下龙颜大悦,赤霜军一行封赏不少,说来传祺也算赶上了好时候,等过几年回来,指不定还能混个大将军当当。”
姬修齐一边宽慰,一边却又揶揄,“倒是你,眼见着都二月了,国试在即,你准备得如何了?”
不说这话还罢,一说这话,张瑾澜霎时连瓜子儿都丢下不吃了。
“我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这些日子就差头悬梁锥刺股,可那些之乎者也的,记不住就是记不住。筹算倒还好些,看一看也不是很难,随便就赶上来了,可那些书简直让我头大。”
“而且我听说这次不仅仅是各州府的州试举子,青城那边帝师周燮的盼山堂——这个你知道吧?你家在青城那边有铺子,你应该知道——就这盼山堂,如今也是倾巢而出,那几十号学子,全都赶来凑今年的热闹了。”
“周燮那是谁?两朝帝师!能得他青眼,准允拜在门下的弟子本就多是才子,现在又得了他的点拨,寻常学子谁能比得上?”
说到这里,张瑾澜双手叠加,放在椅背上枕在脑后,无奈望天:
“我瞧着除非易相给我透题,不然我怕是没可能上榜了。”
天歌闻言,啜了口茶水半玩笑开口:“瑾澜兄若是信的过我,不妨听我押押题如何?”
张瑾澜偏了偏脑袋看了一眼天歌,正待说你连乡试都没参加过,怕是连题制都不知道,可一想先前诗会上天歌展现的才华,这话又收了回去:
“小舅子说说看?”
“如今皇帝讲究为政以德,文考默书之事,怕还是躲不开这些;至于最难,也最容易拉开差距的策论,开年这场大雪,怕是少不得会被做做文章。”
听到天歌这话,张瑾澜霎时笑了:
“不是我说小舅子,这就是你不懂了。这些年来文考默书,大都以忠孝为主,策论也大都避大事,免小事,选取的都是三年以来颇有影响,但却又不至于人尽皆知之事,防的就是有人猜中题目。”
“你倒好,这一开口,便是德政,便是这开年大雪,完全不着边际嘛!”
天歌笑了笑,却没有被取笑的尴尬:“可是今年的主考不是旁人,而是易相。”
听到这话,张瑾澜的笑霎时僵住了:
“你怎么知道今年主考是易相?”
“不是你说的?你问问姬兄。”
“我可没说过!”
张瑾澜捂嘴,他爹不让他乱说的。
不过饶是如此,张瑾澜还是忍不住看向姬修齐,后者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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