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安德太子看着玉临天，目光复杂，沉默了许久，他才道：“就是你的先祖，屠戮了我的族人，灭亡了我的国家。”

他的语气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感慨，只是现在的他不复之前的复国狂热，反而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或许，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在安德太子眼里，他们的命运何其相似啊。一位是前朝的太子，一位是今朝太子，一安德，一玉贤，他们同样享有贤名，一个已经国破家亡，另一个则岌岌可危。

“一类人？”玉临天笑了，笑得张扬，“不，我和你从来就不是一类人，我不像你一样天真，更不会让我的国家在我手中消亡！”

在他看来，这个安德太子说得好听是善良，说不好听是天真。

众人皆知，安德太子生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但他却少理政务，遇百姓受灾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拿出太子府全部的粮食来赈灾，却不会去思考该如何解决这种事情。

哪怕是被人刺杀，他竟然也能轻易地放过行凶的刺客，只因他不忍杀生。

所以玉临天说，他更适合做一个普通人，或是修行者，而不是掌握天下的帝王。

如果前朝真的由他继位了，也不见得就不会灭国。

可惜，安德太子已经死去了多年，徘徊在人间的不是他正直善良的灵魂，而是那个目睹了国恨家仇的，满怀复国执念的--姬无痕。

承意看他不说话，打破沉默道：“既然已经找到了你的后人，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就完成了。”

“那么--”承意转向王国复，木剑举起，“现在，该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吧。”

“阿元，此人决不可留！”玉临天的语气十分严肃，他的杀意十分明显，虽然没说为什么，但承意猜的出来，恐怕这个王国复做的事远不止如此。

承意安抚着他不稳的情绪：“让我来。”

“王国复，先前你我因符箓相交，我赠你一枚聚灵符，如今我刺你一剑，我们的交情就此抵清，是否？”

王国复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捂着伤口，目光沉静：“……是。”

本以为是同道中人，没想到还是造化弄人，如今，他们是敌人。

“你屠尽青牛全族，制造瞒天之阵，私自动用他人的灵魂寿命为你女儿续命，是否？”

王国复抱了抱怀里的女儿：“是。”

“你又妄自动了我夫君的魂魄，害他灵魂不稳，险受重创，是也不是？”

灵魂对人何其重要，像玉临天这种情况，搞不好就会像王国复的女儿那样，不仅智力精神受到影响，连寿命也会大大缩短。

听到“夫君”两个字，玉临天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着承意，眼眸里的欣喜根本抑制不住，可惜承意没有注意到。

王国复看了他们一眼，倒是很坦白：“是。”

“那么--”承意步步紧逼，“你用我夫君的魂魄不只是用来续命，更是想偷天换命，换走他的天子之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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