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意回答完，才往这个声音来源处看去。

这是一道薄弱的意志，是来源于她的云戒。准确地来说，是来源于云戒里的凤凰玉。

“是你啊。”承意将凤凰玉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了地上。

“你不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有承意在这里，她放心地飘了出来。

那是个和承意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眉目间多了些温婉，她在承意的面前飘着，经过凤凰玉的温养，身影没有原来那样透明了。

“没有不喜欢。”本来就没有人跟承意说话，这时有人说话，承意下意识就接了，“你就是我，我讨厌你不就是讨厌我自己？”

“不，我们是不一样的。”她似乎是觉得飘着不舒服，在承意面前坐了下来。两人现在就如同照镜子一般。

“人都死了，还这么讲究？”承意问道。

她似乎是愣了一下，莞尔一笑：“我还是习惯做人的。”

“对现在这个样子，你怨恨吗？”承意也不知道是在问她怨恨谁，是害死她的人，还是自己。

“以前是恨的。”她实话实说，“现在，我只是很遗憾。”

她的脸上带上了怀念的色彩：“明泽哥哥，他是个很好的人啊。”

没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她永远的遗憾。

“对不起。”

承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明明，她也没有做错。前世的死亡是注定的，没有前世的死亡，也就没有后世的她。可她看着“自己”，就是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她似乎应该有不同的人生。

元承意仍旧是那副温婉的样子，只是话语十分坚定：“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伤害了明泽哥哥，我不能原谅你。”

承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们哪怕拥有同一个灵魂，思想却是不同的。

“我知道了。”承意没有想过要求得她的原谅，更没有说要怎样补偿她。

“你不要伤害他了好不好？”她忽然哀求道，“明泽哥哥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

承意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和玉临天是敌人，自己就敌对他了吧？

她似乎知道承意在想什么，又说道：“你丈夫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因为他伤害明泽哥哥呢？”

承意身体一僵，似乎是被她说到了痛处。

以前，她和玉明泽相遇的时候，她是真心将他当朋友，后来的多次敌对，固然是因为他隐瞒身份，欺骗自己，但更多的，都是因为玉临天。

他们是敌对的。她和他就是敌对的。

她摇了摇承意的手，虽然触碰不到。“你能不能答应我，和明泽哥哥好好的？”

承意很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你们两个才是爱人，要关心他，要和他好，这都是你的事。”

对于她来说，自己算个外来者吧，不仅占了她的身体，还伤害了她的爱人。即便是同一个人，也该有怨恨才对。

“可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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