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季宸远以自己的名义来请他，是真的认可了他这个族长，也是想要带着整个季家的意思。
他不由庆幸在面对季刘氏这件事事上，他站在了季宸远这边。
虽然当时他只是正直地觉得季刘氏该受到教训了，他也不愿意季钱华出去败坏季家的名声，他当时觉得是赏罚分明，如今觉得，这样的决定很好，至少家里没长歪的孩子有出息的可能性更大。
要想季氏发展起来，就不能放任老鼠屎不管。
他开怀过后，等季奕风离开，季德元把长子季元善跟次子季元忠单独叫进了堂屋里。
同时，他让家里的小辈去喊了三弟季德顺过来。
季德元睁开略显浑浊的双眼，看着位置下坐着的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两个儿子。
他依旧威严十足，“你们也已经是当祖爷爷的人了，以后我们季氏怎么发展，你们都要放在心上。”
“我已经老了，也不知道有几年的活头。”
“爹，你身体这么些年就没有出过大毛病，你本来就是长寿老人，说这些话做什么？”季元善皱眉。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一家能够过这么好，跟爹的关系很大。
如果不是他一直约束下面的儿子儿媳，他们家指不定也会早早就分家。
虽然不至于出现季刘氏那样祸害自己子孙的人，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亲近就是了。
季元忠也跟着点头：“是啊爹，你的身体好好的，说这话我们心里慌得很。”
“两个臭小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离不得爹？”季德元笑着臭骂，他虽然心里舒坦两个孩子孝顺，但他也不觉得自己还能活多长。
就算是能活很长，他也怕自己以后老糊涂了，影响了季氏一族的发展。
“我今天叫你们进来，就是想听听，你们觉得这次宸远叫我们过去，我们二房应该去哪些人。”
季元善想了一会儿：“就爹，我跟二弟吧，去多了人未免给宸远添麻烦，何况他家还在招待两个衙役。”
“我们可不能得罪。”
季元忠比较老实，他闻言跟着点头：“人少好，只是礼数要跟上，这可是大喜事，以后家里的女儿相看人，有了弈然哥儿的名声在，想必会简单很多。”
季德元有些满意，但也有些不满意：“这次机会很好，我建议我你们一人带个孙子，要读书比较好的，至少那衙役问起来的时候，也能接个话，显示我们季家也不仅一个读书人。”
季元善有些不解：“爹，带孩子去不好吧？会不会让宸远觉得我们是想借用他的势往上爬啊？”
季元忠更是有些为难：“爹，这种事，我有些做不出来。”
“我虽然愿意送下面的孩子去读书，那也只是想多认识一个字，何况当时我们本来就说好了算是帮助宸远的。”
“后来也如我们所料，家里孩子去得多了，村子里其他人家才愿意送孩子去乡学。”
“才会有如今乡学的规模。”
“但我们也打了占便宜的想法，因为给了束修，所以我们心里好受些，见宸远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才没有在意。”
“但现在我们带着几个孩子去，这外人见了，怕是以为我们要攀上宸远的势呢。”
“如今听说外头举人都能够谋官了，以后弈然哥儿就是官了，我们两房已经沾了光了。”
季元善跟着点头，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季德元看着两人，砸吧了一下嘴，等两人慢慢把心里的话全说完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这也不是打算厚着脸皮去借弈然哥儿的势。”
“我只想着带两个孩子过去，把两个衙役也许心情一好，就会问他们的学习情况。”
“虽然在宸远手下读书已经很难得了，但我也想我们两房培养出能参加科举的学子。”
“以前我们家穷，不敢想这些事，但如今你们跟着清月姐儿手下做事，我虽然不问，但也知道收入不少。”
季元忠跟季元善对这话倒是没有反驳。
虽然去的人都是下面的小辈，但他们没有分家，小辈向来是把钱交上来一部分的，即使是那部分，也是往年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他们这才意识到做生意很赚钱，有了陈大娘在镇上摆摊卖鸡蛋灌饼的例子，他们家也有妇人去镇上卖些从季清月那学过来的小吃。
虽然比不上酒楼赚大钱，但这比收入也不少了。
他们家今年还因此置办了一些地。
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因为季家的发达而沾了光。
他们作为季清月的亲堂叔伯，沾的光就更多了。
所以，如今家里暂时不缺钱，也能够供养起一个读书人。
“所以我们家现在也能养起读书人了，不过，我们家到底底蕴不足，且一切都依赖了清月姐儿，如今更是因为弈然哥儿中举的事光宗耀祖。”
“但我们不能只想着眼前的收获，也要为未来的子孙后辈着想。”
“万一我们有一个子孙很能读书，但却因为我们的家境就只能放弃，这种事你们也不想发生吧？”
季元善听到这，已经大概了解了季德元想说的了。
他也觉得愧疚，竟没有为未来的子孙着想，只看到了眼前。
季元忠倒是有些疑惑：“爹，你的意思是，趁着这次弈然哥儿高中，想替我们族里的其他子孙铺路吗？”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不能强行让宸远引荐两个衙役，我也只是赌一赌，若是那两个衙役好奇地问了孩子们，总能够在心里留下一个季家子孙都能读书的印象。”
“这样等以后家里的读书人去县学求学，也能够简单一些。”
“虽然只是一种棱模两可的印象，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我不敢保证以后家里能有多少存款，但县学依旧是我们季家子孙考虑的第一个，毕竟它便宜，夫子也不差。”
“县令大人一般任期为四年，但我们龙江县，很少换县令，之前的那位可是在这位置上坐了十几年。”
“十几年已经足够我们季家再出一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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