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攻击的唐晨在九宝琉璃塔的七成削弱下仍然气势凌人，倒也没有傻到说我早知道伱是谁，只淡淡回应道：

“昊天锤？这样的等级，杀戮之王就是唐晨吧！”

“哦？你如此年少且不论等级如此之高，却竟认得我？”

虽然，唐晨全身依旧释着血色光彩，但已经摆脱了九头蝙蝠王王的控制，此时他却是有些疑惑的凝望着千水。

千水没说话，也没有放松九宝琉璃塔对于唐晨的削弱，若不直攻灵魂，他与唐晨几乎只有五五之数，他身躯已经腐朽但是一身实力对于千水来说还有很大的作用，所以这战斗却还得继续。

“不需如此戒备，黄金三叉戟烙印的拥有者！”说到此处，唐晨的眼神复杂又柔软了起来。

‘靠！忘了这茬了！’

“世间唯有神的考验才可能让你在这个年岁拥有如此实力，我说的对吗？海神的继承人？”

这与预想中不同的千水，摸了摸额头上的黄金三叉戟烙印，也是无奈道：“是！”

唐晨嘴唇微张，似是话到嘴边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眼神复杂极了，有懊悔，有失落，有痛苦，有悲凉，最后都只化作了短短一句：“波塞西，她还好吗？”

‘唉，终是见不得这种悲剧。’

千水眼神飘忽，似是随意地说道：“她一如既往，青春靓丽，不过这点我也搞不懂，海神大供奉这样的人物，她又不嫁人，弄那么漂亮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听到千水那不经意的调侃，唐晨先是一愣，而后仰天大笑，但在大笑声中，伴随着极其悲凉痛苦的表情，两行血泪顺着眼角处流淌而下。

这样的笑，千水自认为自己是笑不出来的，那饱经世事沧桑情感若不是经历到了，绝无可能有那样情感爆发。

狂笑中，唐晨喃喃自嘲，或低语或大吼：“我赢了？还是输了？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没有任何意义！我错了？我对了？几十年如一梦，我却造下了如此罪孽！修罗，好一个修罗！我终究还是没能通过你的考验。这并不是什么错与对，或许是时与运。”

狂躁的能量波动令周围的一切都颤抖，唐晨手中的巨剑也不断溢出一片片血光。

千水就在这安静地看着，同时也关注着身后的战斗，唐晨和波塞西的事他一直都知道，若说没有一丝同情的情绪那肯定是假的。

但若说只有同情那也不全是，至少在他看来，他们都不如千仞雪碎裂武魂般的坚定与决绝。

所谓的强者尊严，神之使命，有心爱之人重要？

或许千仞雪还是那般恋爱脑吧，一点也不理智，可生而为人，想要永远保持理智，那绝对是一种奢求。

所求者该当是一种平衡，而非两种极端，绝对理智的下场运气不好大抵也就是唐晨和波塞西的下场。

在激荡情绪中回过神来的唐晨，淡淡的道：“年轻人，罢手吧，我能感受到，单凭这九宝琉璃塔，即使你没有成为海神，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更遑论击杀血红九头蝙蝠王使出的手段了。”

感受到唐晨没有了战意，千水也是收起了武魂，飞向了他。

唐晨：“人成神，这艰难的路我迈了数十年，却依旧没能完全迈过去，也永远不可能过去了，年轻人，谢谢你。”

千水落下后，有些疑问，便开口问道：“你的武魂修为已经超越了九十九级了吧？”

唐晨点了点头，开始解释道：

“如果不是你击杀了血色九头蝙蝠王，我的本性也不可能清醒过来，会一直在那邪恶的血色中失自我。

你也是神位的继承人，自然明白什么是神考。”

“我们是同一类人，选中你的是海神。而选中我的，却是恶念之神，可以称之为杀戮之神，而它真正的名字叫做修罗神。”

“这么多年以来，血红九头蝙蝠王一直在不断腐蚀着我的身体，想要真正侵占我的肉身。

但我的本却毕竟存在着，不断的与它进行抗。争夺着身体的掌控权。直刚才，你击杀了血红九头蝙蝠王，连带着清除另一位神留下的恶念，我才通过了修罗神的第八考，拥有了修罗圣剑认可。”

静静地诉说着，唐晨的情绪波动却越来越淡而后却只剩下了叹息。

“终于，我成就了这半神之体，虽然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过，能够感受到神级的力量，我这一生的夙愿也算是了结了一半。可惜，这一切都已晚了，都已经太晚了……”

只是身后的战斗余波却扑面而来，两人转身回望，唐晨淡淡问道：“此前，你的暴怒来自那个女孩儿？”

“是啊，她如此模样，便不说了，却是神志清醒的。”

遥望那个风一般的女孩儿，千水真的无可奈何了。

“更因为神志清醒的她，一心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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