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心卑鄙须行卑鄙事；痴宝玉欲欺宝玉心（四）

说了冯家，陈家等新贵族，再说说老贵族。老贵族大体可以分为这样几类。

第一类，稳定有余型。这一类人数不多，代表的是，北静王，忠顺亲王。他们依旧顶着高级职称，就是王位。出入庙堂之上。看着深得皇帝恩宠，时不时得些赏赐的一些小玩意，可这类人在皇家眼中是可有可无的，他们存在的主要意义——就是来证明皇家是有人情味儿的。或者是矛盾的起点。

第二类，小有作为型。代表的就是王家的王子腾。自己有能力，可以为皇家分忧。皇家不用着实可惜了。可他们的枝节挂链太多，也太远，本身又有情意。一旦用了一人，那就是一个系列的事情，上面对这样的人，那是很矛盾的。

第三类，努力进取型。代表的就是南安郡王一脉后人。他们手中有兵权，能领兵为国出力。还能平衡新老贵族之间的矛盾，毕竟所有的兵权都在新贵族手中的话，老贵族就是想过安稳日子，心里怕是也安稳不下来的。

第四类，奋力摆脱型。代表人物就是史家，贾母的娘家。他们个人有一定的办事能力，眼界开阔，知道老贵族不会长远，所以他们要脱离老贵族团伙，想着加入新贵族阵营。这也是他们疏远贾家，想着把史湘云嫁入新贵族的原因了。贾母自然明白这点，所以她对史湘云很是上心，当然了，有些出入的就是，贾母对史湘云是真心疼爱。

第五类，空有其名型，代表就是东安郡王等等。送贾家牌匾时候，想来是相当风光的，可此时呢？没什么好说的。

第六类，也是最后一类，贾家，甄家为代表的不思进取型。他们多数没什么进取心，可还放不下从前的架子，好在当年打江山之时，得了大彩头。每家的良田不少。又世袭官阶。又有祭祖的银钱，家中子弟还有买官的。所以倒也过得去。可长此下去，国也不国了，终归不是长久的。于是这一类成了庙堂上的主要清除对象。很不幸，自家此时就在这样的一类当中。

想着，宝玉不由苦笑。不能走进朝堂，官儿做大了，外戚干政；做小了，可有可无。所以进入朝堂都没用。况且还顶了老贵族的身份了。也不能如史家一般选择同新贵族联姻。不是自家不愿意，而是新贵愿不愿意，毕竟自家一门双公，名声太大，招风。加上这玉，任谁见了，都要提防几分。可还不能不往里钻，不然倒台更快。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把老贵族钻倒一部分，到一个皇家能够接受的承受点，也就是搞平衡，让皇家承受的起这些个负担。而自家不在倒台的名单上。这也是今晚宝玉的另一个目的，试探宝钗。

宝钗要是能帮着自己，那就可以转移薛家的财力了。否则薛家早晚败光了。那时候贾府即便想明白了，促成宝钗宝玉婚事。可也是瘸驴配破车一般，一加一小于一的组合。平白招风，却没实力。引起庙堂之上的大动作，被认为贼心不死。

带着目的亲近宝钗，自己的心无耻的，卑鄙的。同时也如宝钗和宝玉原本的姻缘一样，是无奈的。当然了，宝钗一直是无奈的，她心里是有宝玉的，可宝玉并不是她想要的理想伴侣。她嫁给宝玉，完全为了薛家，这点同她不进宫参选是一样的。

“你有心事？”忽然之间，宝钗觉得身边的人有些陌生，即便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或许正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才觉得陌生的。

“没有！姐姐怎么这么问？”感觉还满是灵敏的嘛。

宝钗道，“知道你心里想事情的，只是不知道你想什么，或许这便是你今晚过来的缘由了。”

宝玉微怔，“宝姐姐不恼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宝钗盯着宝玉问了句。

“我也不知道的，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宝玉下意思回避宝钗目光。

宝钗道，“这个我倒是听颦儿说起过。前两年，你当着我的面也说过。只是到了今日，也不知你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想法。”

宝玉轻声一叹，“也许老太太是对的，我的确有个呆根子。整日里浑浑噩噩，傻呆呆的。”

“这话便过了，其实你比很多人都聪明的，只是……”说话，宝钗摇摇头，“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姐姐能看出我有话对你说？”

“直觉！”

宝玉刚要开口，忽听前面莺儿猛烈咳嗽的声音。“莺儿姑娘啊！这是怎么了。”上夜的婆子在同莺儿说话。

宝玉想也不想，一把拉了宝钗闪入路边树丛。“姐姐蹲下些。”

宝钗听了，下意思一动。可她哪有这个经验了，加之着急，不想正撞了宝玉怀里。别看走路没事，可宝钗这一撞，宝玉还是身不由己闷哼了声。宝钗吓了一跳，她知道宝玉伤的多重。可她还不敢说话。要是方才还好说了，最多是被发现，只要知会一声，没那个真的敢说出去。可此时自己能出声？显然是不能的，同宝兄弟两人蹲了树丛里，哪算什么了？这样一想，不由的耳热脸红，心儿扑通通乱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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