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破五日双宝会街头；元宵夜舅妈临荣府（三）

宝玉觉得太也巧了，大年初五上次街，居然都能遇见宝瑢主仆二人。又看香菱兴奋模样，不由皱眉。低声道，“知道她们今天会出来？”

见宝玉窥破，香菱笑笑点头。又道，“二爷忘了吗？上一回我们可是约定过的。”宝玉想了一回，貌似有这么个事儿。

“姐姐几时出来的？我没来晚吧？”宝瑢见了香菱很是亲热。

“却是前后脚的。”说话间，四人到了近前，香菱又同宝瑢互相问好，彼此拜年。宝瑢说笑几句，拉着香菱盯着宝玉看了一回，想想道，“可曾出去了？”

宝玉道，“去哪？”

宝瑢道，“你说呢？”

宝玉道，“怎么知晓呢？”

宝瑢哼了一声，盯着香菱看，直到香菱招架不住了，才笑着道，“原本还想请姐姐一回的，哪成想今个便没一家好些的饭庄开业。”

香菱道，“哪里还至于呢？几时还不成！”

宝瑢道，“说的也是了！如此便随意走走吧！不过下一回可要约定个好日子的。”

香菱道，“大节下的，换了日子出不来的！”宝瑢觉得有理，不在说什么，拉着香菱四下里看起来。

燕儿学宝瑢盯着宝玉看了一回。才道，“几时回来的？”

宝玉一怔，又笑了笑道，“年前便回来了！”

燕儿道，“好好的，怎么又回来呢？”

宝玉道，“没什么意思，又看不出个首尾，也便回来了！”

燕儿道，“这会子我家公子以是过去，你若有心再去，不妨同姑娘说说，修书一封，定会让你便利许多。”

宝玉道，“哪里好劳烦姑娘了！再说那又算什么呢？”

燕儿一笑，“你知道我们是谁对不？”

宝玉点点头，“知道！”

燕儿道，“几时只晓的？”

宝玉道，“遇了街痞之后的事情了，也是放心不下，暗里送了一回。”

燕儿道，“你那丫鬟的胆子够大的！”

“你这小姑娘的胆子小了？”宝玉说着一笑，“都是出来游玩的，哪里来的认真呢？”

燕儿知道这事自家不敢闹开的，怎么说眼前二爷那也是名声在外的人物了，闹起来必是自家姑娘吃亏。便又道，“那边险吗？”

宝玉道，“如何会不险呢？出兵放马什么都讲，只是不能说险不险了。”

燕儿道，“想想也是了。我家老夫人每日里吃斋念佛，盼着公子得胜，能早日回来的。”宝玉不能说什么的，在他看来南安王爷这一回是必败。眼下事情几乎明了，便是那牛马两家联合吴家弄权。至于他们的利益结合点在哪，又或是最后的依仗可是陈家，这个才是宝玉最关心的。

燕儿想宝玉不晓内里之事，便不在多说什么，心里想着老夫人许是看错了也是有的。如此等宝瑢香菱两个说笑了一回，便劝宝瑢回去。宝瑢也知不好回去的过晚了，于是和香菱两个约定了日子，这才散了。

香菱同宝玉往回走，“那宝瑢姑娘应该认出二爷了。”

宝玉道，“怕是早便认出了，不过不好说破罢了！”

“这样啊！看来下回要小心些了！”香菱说着，心里盘算。

同样，宝瑢和燕儿两个也在说宝玉。“可问出什么来了？”

燕儿道，“没什么，许是他知道的也有限。”

宝瑢一笑，“这才对吗，若是能如哥哥，今上岂会放着不用？”燕儿想再说什么，又觉自己所知也不多，只能附和一句，便也作罢！宝瑢却是自语道，“他的那个丫鬟的身手倒是极好的，怎么能让她教我功夫呢？”

燕儿道，“姑娘的身手已经很好了！哪里还用再学什么呢？”

宝瑢哼了一声，“从前你每每便是这般说，哪知遇上几个街痞，险些现眼，再也不信你了。”说着，心里又想着如何叫香菱教她功夫。

探春住了两日便回了自家，她的事情可是不少的。宝钗不放心，也跟着回去了。倒是宝琴留下来陪贾母。贾母倒也欢喜。每日里拉着宝琴不放，就连宝黛二人，都退出一射之地了。迎春住了几日，又有孙家人来接，也便回去了。眼看灯节，迎春不回去也是不好看的。

里外清净了两三日，凤姐又忙了起来。正月十三这天，贾母叫了宝琴问了一回。一听夏金桂还没回来，不由一叹。便命宝琴回去说话，请薛姨妈一起过节，横竖贾政不在家，倒也方便。宝琴领命回去一说。薛姨妈便叫了探春过来商议。探春自是不会做这个主。薛姨妈又叫了宝钗来。宝钗依旧要问探春。

探春道，“我和大娘倒是好说的。只看姑娘的。”

薛姨妈听探春叫宝钗姑娘，没如往常叫姐姐，便也道，“既是你兄弟媳妇叫你拿主意，说不得我们娘两个要听听你的了。”

宝钗见探春真的问自己，便道，“探丫头眼下不过是应了个名儿，姨妈那边又不是外人，如此倒也没什么的。”探春听了，红着脸点点头，又看向薛姨妈。薛姨妈见宝钗探春都同意，便对探春道，“暂时先这样吧，十五那天再看看。若还是这么遭，过去也是一样的。”探春宝钗领命，都知薛姨妈的意思。夏金桂要是十五再不回来，便去贾府那边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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