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鏖兵裘良异军突起；会战宝玉亡命天涯（六）

别看一整日了，可戚建尡的嗓门依旧不错，两军阵前跃马扬威叫起阵来！卫若兰生怕戚建尡有失，再看自己身边是石玉和沈世文倒也放心，如此说了两两句，也提马到了阵前给戚建尡观阵。可这二人的心思都白费了，此时叛军中根本没有像样的大将，哪里会出来见阵呢？

不见阵倒也罢了。忍忍许久的几个城主还给手下打气儿，只道，“看见了么？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想想也是了，被困了那么久，能有什么吃的呢？依我看，再要站上一个时辰，这仗竟也不用打了。”兵士们觉得甚是道理，瞬间气势大涨。完全忘了此时自家没人敢出战呢！

怎么说也是一天了，起初还好了，可喊了一回，戚建尡的嗓子还是受不了了。带马到了卫若兰身边道，“怎么个事儿？难道就这么一直站着？”

卫若兰早想了一回了，听戚建尡一问，苦笑道，“怕是他们阵中没像样的将官的。”

“这话又是怎么说了？”戚建尡一边问，还不忘用眼睛找。想着寻个像样的出来。

“像样的怕是都让二哥给引走了！”卫若兰说着摇摇头，“才刚儿我问了石玉一回，追二哥去的不只是那蘸金斧，当日胜我和石玉的朴刀将也在的，还有几个也是当日见过的好手，都是狠辣角色。”

“怪不得呢！还想着宝二爷今个是怎么了，没想引走了这些个好手，不然咱们这仗竟也不用打了。”戚建尡说着一怔，又笑起来，“既是他们没大将压阵，咱们还怕什么了？”

卫若兰苦笑道，“这会子冲杀，先看骑兵了，咱们没什么优势的。”

戚建尡道，“才刚儿我还见了铁弓卫的，当日老谢可是和宝二爷计较过一回的，铁弓卫专门克制骑兵。这会子正用人，何不叫了过来呢？只要射住阵脚，让我老戚靠了上去，你们只管歇着就是了。”

卫若兰道，“才刚儿二哥凭着两千铁弓卫压制住了叛军中军，咱们才得了机会吃掉他们一部分，不然哪里还来的对峙机会呢？”

戚建尡笑道，“就是说啊，不然我如何想到铁弓卫呢？”

卫若兰道，“铁弓卫要是还有箭矢的话，二哥还用把人引走么？再说了，没见他们都靠了城下了么？”

“嘿！”戚建尡一拍大腿，许是拍在甲胄上了，又抖抖手，“这回可是麻烦了。不然强冲过去？”

卫若兰道，“老谢和南安王爷都不会下令的。真的强冲过去，身后的这些个人，还能几个活着回去了？不是方才了，没人敢轻易下这个命的。”

戚建尡也听明白了，知道是怕被找后帐，不由吁了口气，“看来还只能站着啊！”

天愈发黑了下来，南安王爷和谢鲸也急起来，一旦天彻底黑了，对面可就要精神起来了。前后见了几回阵仗，就连前几回攻城，都选了晚上的。

想一回谢鲸忙招呼卫若兰和戚建尡回去，命戚建尡整顿人马，卫若兰稳住中军，退了下去寻南安王爷说话。这个包袱可是不小的，自己一人怕是背不动。

仇都尉一见谢鲸退下来，心里便明白几分，如此也凑了过去，听二人计议一回，依旧没个说法，心里不由一叹。又想了回道，“还是寻个机会动一动罢，一直这么的，可不是个法子的。天再要黑些个，那时在动，可就吃亏了。”

谢鲸道，“仇大人说的很是，方才我也这么想一回，觉得还是动动的好。”仇都尉听了谢鲸的话笑着点点头，心里觉得谢鲸人不错，没有选择顺水推舟的说法。而是分担责任。

南安王爷道，“既是如此，宣抚使便回位罢，待我下令！”见南安王爷也要背这个锅，三人之间气氛越发好了起来，又小议两句，三人各自回位，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戚建尡见谢鲸回来了，忙问道，“商量的怎么样？”

谢鲸道，“都说动动，只等令下了。”

“这可太好了！”戚建尡说着笑起来，又道，“我必是压打先锋的。”

“没人跟你抢！”谢鲸说着一笑，又道，“不过别急，只等仇都尉带着铁弓卫激射一回，咱们在动不晚！”

戚建尡忙道，“还有箭矢么？早做什么了？”

谢鲸道，“假的！射的是寻常箭矢，不过是防着骑兵冲起来，唬人，壮胆罢了！”

卫若兰道，“此法甚好！”谢鲸笑笑点头，眼见铁弓卫动了，忙吩咐令兵传下二道令，配合南安王爷行事。

西海沿子突前兵士多数不识的铁弓卫，奈何他们当中引兵的却是识的，对峙已久，都想着天一黑下来，机会也就来了，谁成想没把黑天盼来，却把这些个铁弓手给盼来了。忙命兵士顶盾，这可不是说笑的。没见中军二道令都下了么？吩咐避其锋芒的。

叛军一动，谢鲸卫若兰等人敏锐地觉察到了，忙下令激射。铁弓手用的箭矢比寻常箭矢要重些，可重箭早便用光了，如此只能用寻常箭矢唬人。看着架势拉的不错，可箭一离开弓弦，就飘忽起来了。根本射不出完美抛物线，箭速也慢着些。不过有一点倒是不错，射的倒是挺远。却是把叛军唬了一回，忙着顶盾。眼看机不可失，南安王爷忙传命全线：冲！戚建尡得令，一马当先杀了过去，谢鲸卫若兰恐其有失，左右随之杀出。两翼石玉，沈世文；冯涌，冯紫英，同时也杀将出来。

叛军几位主将，不等看清什么箭，便吩咐顶盾；又见对面冲了过来，不由欢喜。忙着吩咐结阵同时，放人进来。心里想着，只要近身了，那些擅射的弓手也就没用了。只是这么一让，两军迅速接触，瞬间绞杀到了一处。谁个都知没有退路的，如此这一场厮杀比之晌午那场还要惨烈，只是片刻，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南安王爷和仇都尉后面看了一回，眼见情势不大好。忙把城里所剩不多的军马也召唤出来，二人亲卫也集合一处，一声令下，南安王爷亲自引兵杀了过去。仇都尉抽出腰间佩剑，紧随其后。柳湘莲和蒋玉菡二人哪里会看着呢？各持双剑杀将上去，一场大战直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即便仇都尉这般的半文官都上去了，可情势依旧不看好。哪怕胜了，也是惨胜！这还有赖谢鲸，卫若兰，石玉几人身手了得，东挡西突时不时带乱叛军阵脚，不然更也是不用说了。

南安王爷，谢鲸，仇都尉几人虽是拼死搏杀，可心头都在滴血啊，这么打下去，还能有人么？可不不打的话，一退更惨。不敢想了，只管出手就是了。

就在几人想着胜了都要请罪的功夫，正东方向传来喊杀之声，一竿大旗若隐若现，眼力不错的，都看清了大旗上一个斗大得‘裘’字！

裘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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