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在本地人眼里就是个怪人，虽然他才开始上工第一，因为他明确对雇主明自己每只干半活，但保证比别的挑夫不少干，冬正是生意淡季所以雇主也没多在意，只是没有想到癸巳居然真的半运了别人一才能阅量，吃过午饭就要告辞离去。

雇主很开心遇到这样的苦力，只给半工钱还省了一顿晚饭，运货量却不少，心情就跟捡到了金元宝一样，特意交代癸巳不要去别的绸缎店铺，自己可以多照顾他一些，癸巳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多久，多一句话都没有就离开了商铺。

吃过午饭之后癸巳开始打听关于沈冷的消息，渐渐发现沈冷居然是个名人，想打听出沈冷的住所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别水师附近，便是整个安阳郡沈冷这个名字也已足够响亮，已经被誉为传奇。

没多久癸巳就到了魏村，在村口和一位抽旱烟的老人闲聊，孤独且无聊的老人喜欢和陌生人聊，尤其是这种愿意听他多话的陌生人。

于是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沈冷住在哪儿癸巳就打听的一清二楚，可他不敢贸然找上门，因为他知道沈冷绝对不是自己对手下人的那种『毛』头子。

能这么快就被提拔为正五品将军，怎么可能是无能之辈。

“沈将军每次特假都会回我们魏村住四，前几回来的时候我见着他了，算算看明就要回水师去，我每都在这村口坐着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到，不出意外的话沈将军明一早就要出村。”

“明么？”

癸巳有些紧张，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沈冷，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手心里变得『潮』湿起来。

“沈将军是不是特别厉害？”

“那是自然，这南平江上的水匪听到沈将军的名字都能吓『尿』了裤子，传闻南边海疆之外的求立人穷凶极恶人如黑猿茹『毛』饮血，还不是被咱们沈将军南下一次打的哭爹喊娘。”

孤独老人多半都喜欢炫耀自己的渊博，也只是为了排解寂寞。

“这样啊......”

癸巳又问：“沈将军武艺很了不得咯。”

“那当然，我可是亲眼见过沈将军杀水纺，一个人杀了七八个......不是，杀了几十个。”

“老伯，你整日坐在村口怎么能看到他杀水匪？”

“我......反正是看到过。”

癸巳往四周看了看，出了村有一条路要走大概二三里，左边是一片荒草地，宽处有一里窄处几十米，顺着南平江河道蜿蜒，走二三里之外便上官道直达水师。

路右边出了村便是一片林子，并不茂密，前些年水师建造营寨附近大树都被砍了去，只剩下一下不成材的树，不过藏身也够了。

癸巳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回到那孤寂老人身上：“老伯，沈将军一般什么时候回水师？出村亮没有？”

“不会等到亮的，我每次都能看到他。”

“为什么？”

“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岁数大了睡的晚醒的早，醒了之后家里反而冷清，缩在这看江上日出还觉得暖和些。”

老人笑了笑，笑容发苦。

癸巳站起来：“谢谢老伯，你歇着吧，晚些时候我过来陪你。”

老人看着癸巳离开，心年轻人都喜欢撒谎，自己儿子儿媳也每次都会经常回来，还不是整月整月见不到人。

只是没想到大概一个半时辰之后癸巳真的回来了，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手里还拎着一只烧鸡一些菜两壶酒。

癸巳把包裹放在身边打开包着烧鸡的油纸，递给老人一壶酒：“咱爷俩喝两杯。”

老人立刻来了精神，他并不穷苦，儿子儿媳每次回来放下的银子都不算少，吃食上不会发愁，可自己喝酒和有人陪着喝酒是两种感觉。

烧鸡滋味一般，下酒不如花生米。

幸好也有花生米。

两个人用烧鸡花生米和月『色』佐酒，喝光了两壶，老人有些晕乎乎觉得满足，于是邀请癸巳去自己家里睡觉，外乡人来这怕是也没什么地方落脚。

癸巳摇头看着月亮：“今晚就不睡了，以后或许会睡很久。”

他从包裹里翻出来一个布包放在老人常坐的地方：“明一早你若还出来看日出，帮我把这个东西给沈将军，我也想从军。”

老人心怪不得，原来是指望我走后门，不过也好，总不能白喝了人家一壶酒。

他哦了一声扶着墙起来，拄着拐杖慢悠悠颤巍巍回自己家去，却忘了问问为什么不现在就把东西给我？

癸巳一个人坐在村口看着月亮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夜已经很深，哪怕江南道不似北方那般严寒，这冬的夜里也一样冷的熬不住，癸巳搓了搓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拎着包裹站起来往路那边走，此时此刻他觉得这江边景『色』也不错，还有心情仔细看了看哪边位置更好些，『插』一块木牌做墓碑挺好，可是谁为自己『插』牌？

第二还没亮的时候老人醒来，觉得自己昨夜里好像答应了别人什么事似的，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披上厚衣服拄着拐杖出门，在村口自己经常坐着的地方果然看到了那个布包，心那外乡人心真大，也不怕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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