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灰雾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中央的黑暗空腔。

此时，林中天容貌未改，身形未变，只是气息比之前强大了千百倍，身上也多了一套黑色的铠甲。

那是灰雾极度压缩凝实的固体状态。

黑色或者说暗灰色的铠甲覆盖着林中天全身，呈现出类似水晶宝石的质感。

铠甲表面附着着一层银色的光华，那是实质化的空间力量，用于在林中天无意识操控的情况下，继续约束灰雾，令其无法扩散而出。

整具铠甲，包括面甲、头盔、臂铠、胸甲、腿铠……

都覆盖着极其华丽繁复的花纹，花纹中蕴含着巨量的维度知识与虚空讯息。

寻常生命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头晕目眩，似乎有巨量的知识在冲击灵魂。

若是拓印下来，仔细研究，就会令研究之人痴迷于此，最终潜移默化地转变为林中天的眷属，开始狂热地追寻虚空间隙之主的脚步，意图将林中天送回虚空间隙。

穿戴好灰雾铠甲，林中天抬起一只手，轻轻握了一下，而后心念一动，体表覆盖的繁复花纹变得简化了许多，其中蕴含的知识和咨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林中天为这具分身准备的最后措施。

若是真有第二位虚空间隙之主切断了他与虚空间隙的联系，他就会将这具分身放逐到虚空。

无论分身有无意识，耗时多久，终有一日，他会回到虚空间隙。

做完这些，林中天又抬起了头，望向头顶那片波涛汹涌，漫无边际的雾海。

刹那间，雾海退散，一道无比恢弘的伟大意志从冥冥之中的无上苍穹投来注视的目光。

林中天微微颔首，那浩瀚如海，深邃如渊的意识海洋顿时分出一缕，犹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尽可能地涌入这具身躯和体表的灰雾铠甲。

直到分身彻底充盈，铠甲承受能力达到极限，主体意识才切断了联系。

“好了，准备完毕，该启程了！”

林中天喃喃一句，抬脚踏出，面前的空间轰然破碎，露出一颗银色光球。

……

……

虚空间隙，原本存在着空腔的地方，此时已经充斥着无穷的灰雾。

忽然间，一具暗灰色的铠甲撕开裂缝，踏入了狂暴的灰雾乱流。

一时间，漫无边际的灰色雾海荡起层层涟漪。

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灰雾涟漪，似乎只是因为铠甲的出现所导致的无意识举动。

而那些灰雾乱流，也只是在无意识地冲击着铠甲，而后被铠甲表面流转的银色光华弹开，并未像上一次那样，好似嗅到鲜血的鲨鱼一样疯狂地冲过来。

“果然，全覆盖式的灰雾铠甲足以屏蔽生命气息。”

林中天心念一动，操控着暗灰色漂浮而起，在灰色雾海中缓缓遨游。

他这一次过来，主要有两个目的。

这第一个目的，自然是查探这处虚空间隙是否有主。

若是无主，那就想办法打通两界，让他的主体意识进入此地，吞并这第二个虚空间隙。

若是有主，那就要看情况了！

按照林中天的认知，他当初认主虚空间隙时，曾陷入了不知岁月的沉眠。

倘若这个世界也有主人，那么祂可能会有两种状态，要么已经苏醒，要么还在沉睡。

若对方还在沉睡，林中天自然要尝试挖一挖墙角，若对方已经苏醒，那就只能好好沟通一下，看看两位虚空间隙之主能不能友好相处。

实在不行，才是不得不动手的下下策……

至于第二个目的，就是寻找主神和主神空间。

如果主神不是虚空间隙之主，那么他操控轮回者穿越的方式，大概率就是利用雾海中的天然空腔，悄悄通过虚空间隙进行偷渡。

林中天打算在雾海中寻找那些较为稳定的空腔。

只要里面存在着之前他感知到的那种痕迹，那么空腔所连接两个世界，就必然是主神操控的世界以及主神空间所在的世界了！

当然，在虚空间隙之主的位子面前，主神的事情还是要往后稍稍。

漂浮在灰色雾海之中，林中天心念一动，铠甲上流转的银色光华顿时打开一丝缝隙。

恢弘浩大的意识从暗灰色铠甲中涌出，眨眼间蔓延开来，覆盖方圆十里的范围。

“……没动静？”

林中天挑了挑眉，意识更加肆无忌惮地向着周边蔓延。

但无论他的意识传出怎样挑衅的讯号，灰色雾海依旧在静悄悄地流淌。

“……真是无主之地？”

“还是说，那家伙正在沉睡？”

稍加思索，林中天尝试用自己的意识去操控身边的灰雾，但并未成功。

似乎灰雾有一种类似于认主的特性，它们只会听从虚空间隙之主的号令，其他的存在，哪怕是另一位虚空间隙之主，也无法令其顺服。

林中天沉浸其中，意识层层拔高，更加深入地审视着那些灰雾。

忽然，一道类似数条扭曲之线交织的印记出现在他的意识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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