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

自李密离开后，李靖率领大军继续围困平壤城数月的时间，大部分大齐将士的斗志已经荡然无存，而今李世民只带着不到两万人的军队，从那被鲜血和泥土填平的壕沟上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二十万大军如同铁桶一般阻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放。”

随着李靖的一声令下，万炮齐发，成百上千的齐军将士在炮火无差别的攻击下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但是他们却依然毫不畏死的冲了过来，这一点让李靖等人耸然动容，他们自问若是他们和李世民易地而处，恐怕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李靖原以为在自己各种阳谋之下，大齐的十万大军将会彻底变得兵无斗志，将无战心，可是结果却证明他失算了，或者说问题不是出在他的身上，而是因为李世民那强大的人格魅力导致这样的结果。

如果没有李密，自己或许也会被这样的人折服吧，李世民真是一个大才啊，只可惜他站在了大唐的对立面上，那么他的结果就早已注定了。

面对二十万训练有素并且有李靖这样不世出的将领指挥，李世民明知结果如何，却依然是面无惧色，如同视死如归的壮实，即使是敌人都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

长孙无忌到了这一刻，也没有任何舍弃李世民而转投大唐的打算，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践行什么是士为知己者死。

“放。”

为了今日这一战，李靖集结了十万善射之士，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整个天空都被黑色的箭矢所遮挡，天空为之一暗。

“嗖嗖嗖”

那漫天的箭矢如同蝗虫过境般气势惊人，带着死亡的气息给予了齐军将士一个个死亡之吻。

当齐军好不容易冲破了箭阵编织的死亡之网后，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个战车，这战车可不是普通的马匹拉着的，而是披着一层铁甲的木马拉着，它们可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畏惧，在那战车之上是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铁甲长矛兵，他们手中的长矛长有数丈，长矛不断地刺出，齐军将士不断地倒下，但是后面的人依然前仆后继，这给了唐军极大的震撼。

这一刻唐军算是真正领会到了什么是视死如归，如果不是他们占据绝对的优势，无论齐军如何凶悍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们绝对会被齐军这凶残的战法给吓退的。

唐军结成的阵法攻守兼备，这样的阵法即使是对上同等数量的敌军都游刃有余，更别说此刻他们面对的敌人都不到他们的十分之一。

作为大唐最精锐的军队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无法取得一场漂漂亮亮的胜利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集体抹脖子了。

李世民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如今已经陷入了重围当中，他的侍卫几乎已经全部战死，即使是剩下的这几人也就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被突出刺出的长矛贯穿。

“陛下小心。”

李世民只听到一声疾呼，然后便感觉天空一暗，一个雄壮的身躯将他挡在了身下，他的耳边传来利器入体发出的沉闷响声，“噗噗”之声接连响起，喷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李世民的脸颊，当他抬起头来时只看到了一张满脸鲜血的面孔，此人正是他的禁军统领，也是唯一还追随在他身边的高句丽人——韩钰。

当初他任命韩钰为禁军统领，更多的是出于安抚高句丽将士之心，而不是因为如何欣赏韩钰，可是今天他却为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韩钰的母亲、妻子和孩子还一直留在城中，即使他多次让韩钰将自己的家人送出城去，但是这个憨厚的汉子却都拒绝了，他曾对李世民说道：“若是我敢把我的母亲送出城，她肯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韩钰。”李世民双眼通红，抱着韩钰那越来越虚弱的身体。

韩钰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眼皮沉重地眨动了两下道：“陛下，我不???能???再保护????保护???你了，不过???我我???已经???尽尽力了，我终究????死在???陛陛???下的前前??????”

一句话还未说完，韩钰就已经气绝身亡。

战斗还在继续，齐军将士能够站着的人越来越少，长孙无忌也已经身受重伤，在几名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看在躺在血泊当中的韩钰，他黯然一叹道：“我们为了争取高句丽的民心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但是愿意和我们走到最后的只有一个韩钰，只有一个啊。”

枉他们还想着占据高句丽，以高句丽为阵地，继续和大唐抗衡，但是结果却证明这一招棋实在是不高明啊，最终让自己等人陷入了死地。

若是他们还在蓟州，或许不会落得今日这样一个让人绝望的结果吧。

唐军阵型又变了，中军大旗露了出来，旗下有几名将军向这边走来，这几名将军分别是李靖，秦琼、伍云召、罗成、雄阔海，他们都算是长孙无忌的旧识，就算是李世民也有熟人，那就是秦琼了。

当年秦琼可是救过李渊父子的性命，如果没有秦琼或许李世民早就死了。

李靖神色复杂地看向李世民道：“秦王殿下，陛下临行前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哦，是什么话？”李世民表情恢复了平静，从他的表情上任何人都别想看出什么来，这种气度让人折服。

“若是秦王愿意投降，你可以做我大唐的秦王。”

李世民领导此话后表情一愣，随后仰头大笑道：“你们陛下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永远是大齐的秦王，永远不会是大唐的秦王，哈哈哈。”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早有所料，所以并不如何意外，只是对于李世民他们多少是感觉有些惋惜的。

李世民转头看向长孙无忌欲言又止，长孙无忌明白他要说什么，不等他开口便主动说道：“忠臣不事二主，陛下你我虽是君臣，但也算是患难知己了，若是陛下也如此对无忌，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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