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宪在永宁县向来骄奢放荡，为所欲为，且十分好色。刚才见怀菊忠诚护主，又生得端丽秀气，一双杏眼又大又亮，甚是水灵，便故意调戏，言语轻薄。

不过，顾成宪真正感兴趣的还并不在此。

见唐风隐忍不发，一脸克制，顾成宪便进一步凑到耳根处低声说道：“如果，你能将语柔姑娘让与我，我愿给你一万两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你，休想！”唐风怒目而视，冷哼一声没有理睬。

唐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言辞中充满了对怀菊和语柔的轻视，俨然是将她们当成了可以随意转增和交易的商品。其实唐风有所不知，在大梁婢女和歌妓本来就是一件物品，如果能遇见好一点的主人还好，但若是遇见苛责变态的人家，便只能自叹命运多舛了。

顾成宪颐指气使，笑里藏刀：“这世上只要小爷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唐风不甘示弱：“那咱们就走着瞧！”

对于唐风的强硬态度，顾成宪竟然神经质地浅笑起来。作为永宁县两位曾今最为瞩目和关注的富家公子，唐风和顾成宪向来是互相看不上眼，明里暗里地处处攀比摆阔。

岁首庙会，唐风和顾成宪一同前往，使出浑身解数也要争的头香。

海棠诗会，顾成宪虽腹中没有半点文墨，也要私下里花重金买诗，以期在揭榜时压得唐风一筹。

即便是在[点花魁]这件事情上，他们二人也互不想让，不惜豪掷千金也要比着看谁能博得语柔一笑，抱得美人归。

不过和唐风比起来，顾成宪只有走马射弹，狂游嬉戏的本事，吟诗作赋一窍不通。所以当年语柔最终选择中意唐风，而拒绝了顾成宪。这让从未在女人身上吃过亏的顾成宪很不甘心，并由此嫉恨下来。

“好，有骨气。”

顾成宪拍手称赞，却是以一种极度轻蔑的态度。而他现在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因为他还是以前的顾成宪，但唐风却已不是以前的唐风了。

自从半个月前，唐风不堪压力跳河自杀成为全县人取笑谈资的对象，唐风在顾成宪的眼中，已经和地位低贱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了，甚至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根本称不上是对手。

“去年水患，河道尚未修复。今年眼看汛期将到，我们顾家生意难免要受到波及，到时候银子吃紧，我们又找谁宽限去呢？”

顾成宪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调高语调，且声线拉的老长，明显是要在场的所有人都引起注意。

果不其然，顾成宪的话音刚落，讨债人群中便重新泛起一阵喧哗。

顾成宪所说的水患，唐风也略有所闻。永宁县所属的兖州水系纵横，是谓漕运枢纽、南北咽喉之地，向来南船北马聚集，商业繁荣。北方陆路运来的皮革、特产在此登船南下，南方水路运来的丝绸、茶叶在此下货北上，不论是唐家还是顾家都是靠此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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