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氏怎么会相信语柔这样的话。

她咽了咽口水，拉了一声老长的语调，继续说道：“可是高处不胜寒呀......这深宅府邸就像是围城，外边的人想进来，里边的人想出去。你说，我忍辱负重了大半辈子，最终是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当我爬到山顶再摔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摔得比谁都残...都痛。”

“夫人不必烦心。虽然唐家遭逢巨变，可是唐公子如今已与以往大不相同，你看他每日不是和文掌柜商讨对策，就是在仔细查看账目，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想，他一定会带着我们重振唐家的。”

说到这里，语柔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意，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唐风一点一滴的行为举止所吸引。

“你说风儿啊，可是风儿已经患了咳疾，多半是将死之人。”杨氏叹了口气，拿出手绢擦拭着眼角挤出来的眼泪。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天无绝人之路，唐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渡过此次难关的。”听杨氏说唐风是将死之人，语柔有点不悦。

杨氏：“语柔姑娘，我是看在你我同是女人的份上，才好心劝你的。唐家现在是什么情况，犯不着跟着一块往火坑里跳。到时候还不上银子，连你也得抵债给顾家。”

语柔心头沉默片刻，道：“那还请夫人，给语柔指条明路。”

杨氏收起眼泪，来了精神：“语柔姑娘能在栖凤楼夺得花魁，想必也是个聪明人。我唐家如今破败，看现在的情况定是再无翻身之日，如今你再跟着我唐家，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早日和我唐家划清界限，免得日后引火烧身。”

语柔：“可是夫人，我是真心喜欢唐风的，为了唐风，我什么都不怕，我愿意和他共同面对一切。”

语柔说得极为诚恳，但杨氏听后却露出不屑的讥笑。

语柔：“夫人，您不相信语柔吗？”

语柔这样一问，杨氏反而笑地更加大声。

杨氏：“当年，我家小姐嫁进唐家的时候，唐九方也说是真心的，可是没过几年就移情别恋。后来他又娶了我，说的是同样的话，可是刚新鲜没几年，便又在外边沾花惹草。你说他是待我真心，还是待我家小姐真心？”

语柔：“夫人......”

杨氏：“语柔姑娘，你太天真了。在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男人。我想，姑娘见的男人可比我多多了，这个浅显的道理应该明白吧。”

杨氏：“不瞒姑娘，我家风儿还本与州府穆家姑娘有着婚约，只是唐家现在这种情况，双方只能作罢。所以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唐家有翻身的那一天，他娶的也不会是你，而是穆家姑娘。即便是没有穆家姑娘，他还有怀菊，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就有意让她做唐风的同房丫鬟，论感情，你可一点也不占优势。”

语柔：“语柔不奢求能做唐风的妻子，只求一心一意对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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