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中光线十分的灰暗，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浑浊腥臭的味道。幽长的甬道中两盏油灯，所散发出微弱的光线投射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衙役打开一间公共牢房，将萧望之和怀菊推送进去，然后将牢门缠上了重重的锁链。

“喂，放我们出去！”

“喂，我还有话要见罗大人。”

......

萧望之和怀菊挤着脑袋冲牢头喊叫，不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颇为严厉的声音。

“嚷嚷什么！把老子的美梦都吵醒了！”

这个声音十分地粗犷，闭上眼睛便能想象出此人魁梧粗俗的样貌。

果真，萧望之和怀菊扭过头，见在这件牢房之内除了他们，还关着好几个凶神恶煞地犯人，而刚才朝他们怒斥的则是一位披头散发，面色污黑，正躺在由石块和稻草拼装起来的简易床上睡觉。

此人伸了一把懒腰，然后便有其他犯人凑上去将他搀起，并帮忙穿好了早就裹不全脚面的破鞋。

从气势上，此时应该就这间牢狱的狱霸了吧。萧望之和怀菊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不由紧张起来。因为在牢狱之中，但凡是新人，初来乍到都要先孝敬所谓的狱霸，受一顿下马威，甚至是羞辱和折磨。

果不其然，那蓬头垢面的狱霸站起来，刚松开裤腰带，便抬手指了指怀菊，示意她走上前来。

怀菊不解，又见他欲要小解，便十分排斥地摇了摇头。

“喂，我们老大要尿尿，还不过去伺候！”

狱霸还没有发怒，便有人开始狐假虎威了，走到前去，各踹萧望之和怀菊一脚。

“你想干什么？！”怀菊愤怒回道，只见眼前是一位独眼瘦汉。

“嗨，这脾气还有点冲，不过......这位书生倒是长得挺俊啊。”

独眼瘦汉见怀菊回斥，嘴角挑衅地咧了咧，其犯人在一旁吹嘘着口哨，制造冲突的气氛。他们这些犯人在牢狱之中早就关腻歪了，总喜欢以挑事为乐，喜欢把小事化大。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初来乍到，得罪之处，还望好汉多多见谅。”萧望之示弱道歉，将怀菊护在身后。

独眼汉冷笑一声：“这才是，新来的该有的态度嘛。去，把墙角的尿壶给我们老大送过去。”

萧望之懂得圆滑，知道虎落平阳的境地。而且此刻他最担心的其实是，怀菊的女儿身份，若是不小心被这帮男犯人发现了就麻烦了。所以只能一味顺从，听命于他们的安排。

于是，萧望之看了一眼牢狱墙角黑乎乎地尿壶，略微迟疑了以下，也不含糊地走了过去。

“萧望之，不要去。”怀菊看着萧望之哀怜地摇了摇头。

而萧望之毅然也对怀菊摇了摇头，他知道此时的境地，唯有自己的委屈才能求得怀菊的周全。因为，萧望之还不清楚，他们要在这污秽的监狱环境中待多长时间，想要生存下来，必须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牢狱的尿壶要比寻常家用的大上很多，而且因为混杂了多人的尿液，所以味道要重上很多，尿壶的周身有不少黄色污点，这是溅上的尿液风干之后留下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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