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胥姜又问道:“不知木淙也大人近况如何?”
听到木淙也的名字,曾追微微皱眉,却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巡卫答道:“一切安好。”
胥姜点头,“那就好。”
待巡卫走后,曾追道:“听夫子说,舞弊案要等小楼回来后才能结案,也不知这木淙也会如何判。”
胥姜问道:“你希望他被重判还是轻判?”
曾追沉默半晌后,“依律行法,该如何判就如何判。”
胥姜笑了笑,“待此案了结,杜先生之身从此分明,也能回京了。”
许久不见,胥姜心头很是挂念。
曾追却道:“前些日子,大兄来告诉我老杜传了家书回来,信上说他要等三年任期满后,再上奏请调回京。”
胥姜惊讶道:“为何?”
“他要在涪州建书院立学。”曾追脸上浮起一丝惆怅,明年科考杜回见不到他登科了。
胥姜闻言,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她去过涪州,知其艰难贫苦,且因道路与外不通,许多地方还未开化。很多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更莫说读书科考,不少有才之士因贫穷,而不得不放弃求学之路。
杜回曾任国子监司业,现任涪州知州,职责加身,应是见此情状心有不忍,才决定留在涪州,开山立学,教化民众。
“杜先生可称大贤。”胥姜不禁感叹。
“那是自然,这可是老杜!”曾追与有荣焉。
胥姜觑了他一眼,叹道:“三年啊,足够杜先生收好些门生了,届时某些人怕是要被抛诸脑后喽。”
曾追心头颇不是滋味,嘴上却道:“再多门生,谁又能比上我?等着,我定要拿个状元给他瞧瞧,给他长脸,让他以我为荣。”
胥姜闷笑,“那你可得加把劲,听闻新入京的士子中,有不少高才,可别被比了下去。”
“谁?我去找他切磋。”
“不告诉你。”
胥姜转身就走,曾追赶忙追上去,“究竟是谁?胥娘子,你告诉我啊。”
问不出来,他怕是几夜都要睡不着了。
——分界线——
会州,会宁关驿站。
楼云春一行在翻过屈吴山即将抵达鹑阴县时,再次遭遇截杀,不少兄弟都受了伤,只好歇在驿站。
老段扶楼云春下马,那群刺客埋伏放箭,楼云春没躲过,致使左大腿中箭,伤得不轻。
巡卫前去与驿站守卫交涉,驿官听闻来了京官,亲自出来迎人。
一见有人受伤,赶忙让驿吏去找医师前来诊治,随后吩咐人帮忙将伤患都搀进客房。
老段安排两名没受伤的巡卫安顿马匹行礼,自己则背着楼云春,领着受伤的弟兄随驿官进屋处置伤口。
客房内,医师小心解开楼云春伤口的纱布,见伤口虽因行动而渗血,却并未腐烂化脓,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人这伤并未伤到筋骨,加之处理得妥当眼下并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按时用药,很快便能痊愈了。”医师替楼云春换药,随后又开了内服药方,让医侍领着巡卫去自己的药铺抓药。
“多谢大夫。”楼云春朝医师谢了一礼。
“大人客气。”替楼云春诊治完,医师又去看其他人,其他人伤得都不重,毕竟是大理寺最精锐的巡卫,虽被埋伏偷袭,却很快整队反击,击退刺客保住了楼云春。
待医所有人诊治包扎完毕,楼云春才得空与驿官叙话。
“大人这是遇到劫匪了?”
楼云春摇头,“我有件事想请驿官大人帮忙。”
“大人尽管吩咐,下官任凭调遣。”
“劳烦请大人去帮我请此处驻军将领,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下官这边差人去请。”
“此事万不能声张。”
驿官点头,“下官明白了。”随后立即着人去军营找人。
身处驿站,楼云春松懈下来,一路奔波所积压的疲惫朝他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倚着木榻陷入了昏睡。
老段见状,招呼一名弟兄过来,二人替他除靴解衣,小心扶他躺下,随后又招呼别的兄弟也回房歇息。
“老段你呢?”一名巡卫问道。
老段指了指楼云春,“我守着大人,等他醒了我在睡。”
“那我过会儿来替你。”
“好。”
驿官知道他们都需要歇息,也不打搅,“待人请来了,我再来通报大人。”
老段忙谢道:“那便有劳大人了。”
“都是小事,不必客气。”驿官笑了笑,随后退下,吩咐厨房给几人备热水和吃食去了。
老段锤了锤腰,走到木榻前查看楼云春的情况,见他睡得安稳,也松了口气,搬了一只兀子坐到了榻前。
晃眼间,他看到楼云春露在毯子外的手似乎攥着什么,便试着去抠了抠,最后抠出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打开来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秀挺的小楷:
愿照月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看了半晌才猛然记起,楼云春受伤后他替他上药包扎,打开那只小药箱后,那药箱底下便压着这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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