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呵呵呵...怪不得那小丫头会选你当师父，呵呵，感官还蛮敏锐的嘛。”

张狂的笑声中夹杂着几句慵懒的话语，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来，伴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悚。

“什么人？”艾莉丝凝眉，此刻她在明敌在暗，局势对她很是不利。

“呵呵呵...人？不不不，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他们都唤我恶，最浓重最血腥的恶，哈哈哈。”

笑声似乎并没有把艾莉丝放在眼中，笑得愈发张狂起来。

“恶？不过是依附人心滋生的负面情绪罢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艾莉丝语调淡淡，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屑一顾。

“你！呵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描述我，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呵呵呵呵。”

听了艾莉丝的话，笑声似是被人戳了痛脚，瞬间变得恼怒起来，不过，也就是一瞬，笑声又再度慵懒下来。

“本来不就是嘛，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恶，不过是人心好恶，得失有差罢了。”

“你懂什么？你杀过人么？感受过血液在掌心蜿蜒的感觉么？当血色蔓延过整片天空，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绚丽的景色么？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笑声忽然变得波动起伏起来，察觉到笑声的异变，艾莉丝不由挑了挑眉。

“那么你呢？你又懂什么？若你这般清楚，你可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艾莉丝再度抛出了一个问题，只是这次，笑声却忽然变得沉默了。

“舍己为人为善，任意妄为为恶，救人水火为善，滥杀无辜为恶。”有些迟疑地，笑声从悠远的远方这般回应道。

“舍己为人为善，可有谁规定一个人生来就要为另一个人放弃生命呢？任意妄为为恶，可随心所欲就一定会伤及他人的利益么？救人水火为善，可若自身都难保，见死不救是否还算一种罪过？滥杀无辜为恶，可若世人步步紧逼，谁又算是真正的无辜？如此，何为善？何为恶？”

艾莉丝清淡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却带着一股莫名的穿透力，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插进了诡异笑声的胸膛，笑声戛然而至，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哀伤。

“可世人不就是如此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存在已是一种恶，善恶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些缥缈悲切的声音在许久之后，渐渐响彻起来，比之最初的声音，多了一分柔弱，少了一丝张狂，听上去，竟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何必在意世人的眼光呢？存在即是合理的，若是世界都没有放弃你，你又为何要自甘堕落，自我放逐呢？”

微微叹了口气，艾莉丝再度开了口。

“你...你怎么知道...？”听到那句自甘堕落，自我放逐，缥缈的声音忽然间剧烈一颤，随即染上了一丝焦躁的情绪。

“因为真正的恶，在说到‘最浓重最血腥的恶’之时，张狂的笑声中，不会染上那样浓重的悲伤，所以，你不是恶，你从不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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