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绎听着她极快的保证，并没有松懈半分。

“那颜儿，就算浑乱的记忆有天一日扰乱了关于我的记忆，你都不能动摇对我的爱，知道吗？”

有些事情他本来是不想提的，但他看着她几乎不像第一次见识这样残忍的景象，心下已经渐渐又了不好的预感。

自己的颜儿，不是第一次去到这样的地方。

就连那被解刨开的尸体，她也不是第一次见。

她居然会懂得要仵作将那尸体的胃部，切割，出来，看看蛊毒是不是喝进去的。

但她从验尸间回来之后，已经沉睡过了，还没想起任何记忆，和之前对苏祁琰，对梁启珩都不一样。这样的奇怪之处，很有可能是和羽冉当时说的巫医有关。

密门密卷之中提过，巫医要蛊惑一个人，必须将人的意识彻底的击垮。自己一直以为那是对付成人的方法，自己的颜儿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不会如此的麻烦，只会和羽冉查到的一样，清洗掉记忆而已。

却没想到，这其间还有很多他们没法猜到的事情。

“啊？”

颜乐对穆凌绎突然严肃和心痛的眼神惊到，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穆凌绎看着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意识到，记忆真的是被巫医清洗得彻底，心更加的疼了起来。

“颜儿，你还没意识到吗？你失去的要远比你想象的多，今日肯定不是你第一次看这样骇人的场面，不是第一次入验尸房。只是我不懂我可怜的小颜儿，是在何时，在多小的时候被逼迫做了残忍的事情。”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带着不敢置信的痛苦。

他真的心疼自己的颜儿，在小小的时候就经历了如此黑暗的事情，然后被击垮了内心，击垮了理智。她现在虽然忘记了这些，什么都忘记了，但她的心却要确确实实的经历过那些，真的是受过很严重的伤害的。

颜乐听着穆凌绎的话，心莫名的一滞。

“我...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吗？可是...怎么会？”

她深陷在穆凌绎眼里的痛和关切中，不觉的低语着。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小时候就忘记了这些，为什么会被迫的接受了这些。原来自己当时会一直盯着那往外翻，的血肉看，会盯着那暴露在眼前的内脏看，是因为自己...见过？

“可是...为什么我要见这些，我...不是有祁琰护着吗？”

她最终，不懂的是，曾经的自己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曾经的事情，有没有被祁琰侥幸的救下。

因为羽冉说，自己没有被巫医操控，还有着自我，是被救下。

穆凌绎看着自己的颜儿变得脆弱，变得不解，小心翼翼的将她搂进了怀里，安抚起来。

“颜儿，不怕，我说这些是想要你有准备，如若有一天你想回想起全部的事情，被动的回想起全部的事情，你也别怕，可懂？你就当成，曾经的你，也有我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守护着你。”他温柔的安抚着怀里脆弱的人儿，很想她释怀，而后谁都不能再拿记忆的事情去威胁着她，再去击垮她。

颜乐听着自己的凌绎，给予着自己力量，将自己拉向光明的话语，愣愣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担忧。

“凌绎。”

她第一次将他的名字叫得那样的平静。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的爱，会成为我的力量的，你不用担心。”她从未将他们之间的爱说得这样的淡漠，说得好似普通的事情一样。

但她这样的话，带着格外重的分量，让穆凌绎懂得，自己坚强的颜儿，就算这样的事情很是恐怖，她亦会保持着她纯净的心去面对，不会再被伤害到。

因为现在的她，有自己，自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梁启珩渴望她恢复记忆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他竟然为了自己的颜儿想起关于他的那五年，要她冒着回想起恐怖事情的风险。

他确实爱着她。

但他的爱，已经伤害了她太多太多。

自己的颜儿不要他的爱。

穆凌绎对着颜乐，郑重的对她许下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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