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颜陌，不解两人这样生疏的关系，他一个逃离这里的功童怎么会愿意为了她回来这如同炼狱的传玄宫。

颜乐看到老人的目光又停留在颜陌的身上，以为他是在等自己回答他后一个问题，所以极快的开口。

“老前辈，这是颜陌，他现在是我的朋友和家人。为朋友两肋插刀！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

老人得到解答，若有所思的望了颜陌一眼。

“姑娘，你想习移星之力是为孝道，而这世间的人，都是各有所图，我亦有我的条件。”

颜乐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以！老前辈您说！”她愿意交换！

颜陌眼底浮现凝重，伸手将激动的颜乐往后拉了拉。

“前辈，如果是毁灭传玄宫，那我想说，不如换成我们带你离开这里。”他从未这样直接触及颜乐，也少有这样的和别人交谈。

但出于对俩人安全的考虑，他出面阻止颜乐太过冲动之下，答应他们现在难以做到的事情。

老人眼里的光黯淡。

他默然了很久。

颜乐瞬间明白，老前辈并不想要其他许诺！

他要的只是毁灭传玄宫！

“前辈！我可以答应，但还请您能明白，我们此刻的处境。毁灭传玄宫得等我夫君来接应我们，才能达成。”

她亦想毁灭传玄宫，但现在，如同颜陌提醒的一样，无法达成。

老人听着颜乐的话，隐含着不甘。

他仍是沉默许久，在心中权宜许多，最后一脸坚定。

“姑娘，我要你对天发誓！不灭传玄宫，此生被夫抛弃，不得善终！只要你肯发誓！我便教你！”

颜陌的眉心一跳，比颜乐还要先开口。

“老前辈！我愿意发誓！由你定！绝不反悔！”他不想颜乐发这种恶毒的誓言！

颜乐不以为意。

“颜陌，没事的。”

她反过来安抚了声。

“老前辈，我现就对天发誓。”她目光坚定，面对着他举着手，将他要求的誓言说得清晰。

老人看着颜乐目光坚定，魄力十足，紧攥着手心，下了决心。

“好！竟然你敢如此承诺，我便信你！”他说得有力，莫名的有几分壮烈。

颜陌察觉到其中有不对劲在时，颜乐的手已经被老人抓住。

“闭气凝神！”老人深厚的声音指导颜乐，而后直接将内力源源不断注入她体内。

颜乐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变得越来越充盈，充盈得快过头了！

她难受至极，赶紧在脑子里搜索凌绎那些天教她心法和口诀。她默念，调试气息，渐渐的适应。

老人将内力注入颜乐体内之后，原本想帮她调试，直接让她速达，但没想到她年纪虽小，懂得却很多，性子也镇定，懂得循序渐进。

他在一旁等着，在她能运行自如之后，手心抵在她眉心。

毕生修学之力，倾其所有的传达给颜乐。

颜陌在一旁，瞬间明白老人刚才要颜乐发誓的用意。

他眼里浮现伤感和无奈，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变成全白。而后整个人，似老了十几岁一样，无力憔悴。

颜乐因为要静心调试体内的内力紧闭眼睛，所有还未察觉到。

她努力的压制心口起伏的热流，忍受眉心烫得要将皮肤烧灼的花钿。

“移星之力的真正要义，是内力，你年纪尚且，要是按照秘籍修炼，也只是得些皮毛。如今我将毕生内力传给你，你再去尚芳阁取得秘籍，便可大功告成。”他双手无力的垂下，看着两人解说着。

颜乐艰难的睁开眼，惊了。

“老前辈！那你现在是没内力了？你全给我了！你会死？”她扶住他虚弱的身体，顿时明白他刚才的条件是何意。

“老前辈！我不用这么多内力！我还你！我可以去拿秘籍！我可以让我家凌绎教我！你不可以死！”

她从没想过，救父亲的时候要牺牲别人！

她不是慈悲，是不合理啊！

这不合理啊！

她慌了，撤回手准备运功，将内力还回去！

但老人却用力的将他推开。

“不必！”他的声音，出奇的比刚才多了几分严厉。

“你要救你父亲，那边要无视旁人！就像你答应了我要灭传玄宫！无论妇孺，都要灭干净！”

他要的毁灭，是无一例外！

他的妻儿，当初没有被例外放过！

传玄宫的人，没必要！

颜乐解锁着眉头，重新坐好。

“我会践行我的承诺！但您的命，不应该被我取走！”

“姑娘，不必多说，这是我们之间公平的交换。”他已经达成余生最想要做的，并不留念于世。

他想去和妻儿团聚了。

“孩子。”他看着两人，心里对孩子的想念越来越深。

“我早就不想活了，苟延残喘到如今，不过是想报仇。我年事已高，移星在我身上已无法使用，我只能靠你们，帮我达成这件事。”

他缓缓的说着，背脊靠向石面。他的气息，在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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