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那女子点点头,“我叫薄雾,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魏沾衣。”
“魏沾衣,真是好名字。”薄雾咳嗽着。
“薄雾这个名字也不差。”魏沾衣说。
是个很诗意的名字。
薄雾摇了摇头。
薄雾,命薄,她的名字,便预兆着她的命运吧。
“我来,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参加过饺子大赛?”魏沾衣问。
“啊,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吧。”薄雾低下头,苦笑,“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饺子大赛的一些事情。”魏沾衣说,“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询问一些大赛当天的流程什么的。”
“抱歉。”薄雾说,“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天非常冷,我们面前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伍,我跟他开心做着饺子。”
她双眼微微眯起。
这十年,许多许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
唯独记得,那天他的汗水,笑容。
“真的很抱歉,除了这些,其他的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还是去问问这两年参加的人比较好。十年,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吧。”
魏沾衣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地问,“你口中的他……”
“我丈夫。”薄雾说起这些时,脸上溢满了光彩。
“十年前,我十七岁,我丈夫二十岁,我们两个最喜欢饺子,做的饺子远近闻名。”
她稍稍瞪大些眼睛,有阳光照耀下来时,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我每天都很开心,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我们一起开了饭馆,饭馆每天爆满,生意红火,我也生下了一个男孩。”
“后来。”她垂下眼,声音陡然变得失落,“我们一家三口路过山下的时候,碰见了老虎。”
老虎吃掉了丈夫和儿子,只有她逃过一劫。
“啊,对不起,我说了好多不该说的事。”薄雾说,“魏姑娘,真的很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这顿饭,我会好好还给你的。”
“不用。”魏沾衣说,“这是我请你们的。”
“薄雾姑娘,你有手艺,为什么不继续开饭馆。”
就算规模小一点,也比现在强。
薄雾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仰头看着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像是在神游。
过了好一会,她才从那呆滞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那是因为,我做不出来。”
“从丈夫和儿子死了之后,我就再也做不出来了。”
她忘了怎么做菜,也忘了怎么包出好吃的饺子。
饭馆生意一落千丈,她只能将饭馆卖了,回到老家来。
“抱歉。”薄雾说,“我很久没跟人说话了,总是说一些有的没的。”
“你别嫌我烦。”
她说,“魏姑娘,我虽然不记得什么了,但,你要是想获得冠军,必须要克服天气这个恶劣条件。”
“还有,用心做出来的才能获胜。”
“我现在已经没有心了。”
“抱歉,帮不上你什么忙。”她有些落寞。
“不,我觉得很有启发。”魏沾衣站起来,“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她站起来,腓腓跳到她肩膀上。
薄雾站起来送客。
她干瘪瘦削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如一片飘零的叶子,晃晃悠悠,随时都能落入地面。
魏沾衣觉得心酸,爬上墙壁,挥手告别。
从院墙上跳下来之后,她又顺着那窄窄的巷子走出来。
身上沾满了尘土。
她随意拍了拍,深深地呼吸一口。
看到那院子里的场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无比压抑。
回到外面之后,像是复活了一般。
“白跑一趟。”腓腓说,“我觉得那女人说得对,还是让周青找近两年的冠军问问情况比较好。”
“我实在不懂你的脑回路,为什么非要来找十年前的冠军?”
“冠军就是冠军。”魏沾衣说,“我们也不算白跑。”
她也算获得了重要的信息。
“怎么不算白跑了?”腓腓哼哼唧唧,“她什么都没说出来。”
说出来的也都是废话,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能这么说?”魏沾衣捏了捏它的耳朵,“爷爷说过,做饭,要用心做。做饭人的心情,影响着饭菜的品质。”
“在伤心欲绝的情况下做饭,饭菜的口感会苦涩难吃,那个薄雾就是如此。如果心情愉悦,饭菜也会变得美味。”
“这叫做,美食的心情。”
“如果一心求胜,会急功近利,饭菜里会缺少重要的东西。我很感谢她。”
虽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却一句话点醒了她。
“莫名其妙。”腓腓摸着小肚子,觉得有些饿了,从山海肴里顺出一个苹果啃着。
“喂……”魏沾衣一脸黑线。
一只猫坐在肩膀上啃苹果,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吧?
腓腓不以为意。
有了上次的树洞事件,它不敢离开她太远,优哉游哉窝在她身上,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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