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陷了下去。

可是，即便回不过去，即便他成了索亚，她成了艾诺，然而，终究，他们还是苏言和季亦诺，有些事情，她恐怕一辈子都再面对不了他，更面对不了她自己。

……

季亦诺眸光一颤，湿润的眼翦下划过一抹刺痛晦暗，她倏然抬眸，冷鸷的瞪着他。

“小诺……”

她冰冷的眉眼间透出比之前还要让人恐惧害怕的绝情，更冷的一笑，

“是，我是挺爱你的，但爱你的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

猛地，她一用力，狠狠的推开了他骤然僵硬的肩膀，两人身上还绑着的绳索都扯得啪啪直响。

苏言猝不及防，整个人都重重的倒在了雪地里，放大的瞳孔死死的直看着她，难以相信她说的话。

她……不爱他了吗？

苏言从雪地里爬起来，拼命的摇晃着脑袋，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癫狂了，又哭又笑，

“我不信，我不信……你爱我的，小诺，你还爱我的……”

她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苏言的女孩，就是她，她怎么可能会不爱他了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

季亦诺死死抠紧了手掌，指尖划破了肌肤，疼，好疼，心都在滴血……嘴里说出的言语也更狠，

“苏言，你觉得在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一个人在监狱里的那五天，受了那么多折磨侮辱，我还能抱着你笑嘻嘻的对你说，大喵喵，我好喜欢你好爱你啊，你觉得，我还能吗？！”

“小诺……”她字字珠玑，几乎剜剐了他的心，苏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根本都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想她被抓去监狱的那五天，他害怕，他会失控的，真的会疯掉的……所以他总是逃避着……

苏言浑身痉挛似的抽搐起来，甚至不敢去看她那双尖锐冷鸷的眼睛。

季亦诺冷笑，

“苏言，我不爱你了，如今，我恨你入骨！”

【我恨你入骨，恨你入骨……】

一句话，在他耳边“嗡”的一声炸开了，宛如惊雷，不断的重复循环，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这句话依然会在深夜时分让他被梦魇噬心……

无疑，一句话，彻底判了他的死刑。

她恨他，再不爱她了……是刻骨铭心的恨……

……

苏言呆滞的看着眼前身心俱伤的女孩，一双墨黑的净眸已经被染红了，缓缓地，他垂下了头去，深埋在刚刚搂抱过她的胸膛里，那里还残留着她眼泪落下的痕迹，结成了细小的碎冰，就像是长在心口的冰刺。

他紧紧的抱着膝盖，不可抑制的肩膀颤抖，就像她曾经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那样哭泣。

季亦诺脑袋里嗡嗡的一片空白，周围肆掠的寒风忽然又变大了，嗷嗷哀戚，好像直接穿破了她心脏的地方，风雪更迷了她的眼睛，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半晌。

苏言僵滞的抬了头，早已经泪流满面，他喃喃一句，“是我活该。”

她恨他，才是应该的，他怎么还能奢望她会继续爱他呢，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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