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叮嘱,她们也不会往外说。
大奶奶待她们好,好到什么地步呢?她们都不敢对人说!
万一招来眼红的人,钻营算计,顶替她们的位置,叫她们上哪儿哭去?
走出屋子后,玉盏和拾翠相视一眼。
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论起来,大奶奶不是最大方的主子。什么布料啊,首饰啊,银子啊,她很少散漫地赏人。
但玉盏和拾翠都觉着她好,因为她从来不打不骂,人人分工细致,不会有那等你踩我、我踩你的事情。
少拿点赏赐,但日子安生,这对她们这样没野心的下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主子。
“我不说。”拾翠道。
“我也不说。”玉盏跟着道。
哪怕五两,她们也不说。
大奶奶让她们说五两,是觉着霜露等人可能会问。
但,玉盏和拾翠连她们也不说。
太太是个大方的主子,霜露的年奖定是丰厚的。说五两,落了大奶奶的面子,但如实说,就更危险了。
索性不说!
两人相视一眼,达成一致,便各自去忙了。
“母亲怎么了?”这日,给侯夫人请安时,见她喝了盏茶便皱起脸,沈清芙忙问道。
侯夫人放下茶杯,感叹道:“事情多,压在一起了,有点上火。”
沈清芙听了,不禁一怔。
心里有些波澜。
“母亲,可有我帮得上的?”攥了攥帕子,她问道。
原没打算插手府上的事,可是婆婆都累得口中起泡了,沈清芙心中就不好受起来。
自从她嫁到谢家,婆婆待她着实不错。
“还是我芙儿,就是贴心。”侯夫人冲她笑笑,说道:“已是忙完了,只是这水泡,一日两日的消不下去。”
沈清芙便道:“喝点败火的茶。母亲请大夫了没有?”
搁现代,口腔溃疡喷点西瓜霜,很好使的。但这会儿,沈清芙还真不清楚。
侯夫人顿时笑起来,指指她,对一旁的霜露说道:“瞧瞧你们大奶奶,一点小毛病,就要请大夫了。”
霜露便道:“大奶奶一片孝心。”
“是,芙儿是很孝顺的。”侯夫人脸上满是笑意,又看向沈清芙,说道:“养两日便好了,不必担心。”
沈清芙低下头,心说,口腔溃疡很疼的。
吃东西疼,喝东西疼,不吃不喝也疼。
“看来母亲是不疼。”她小声说。
侯夫人愣了一下,随即伏桌笑得起不来身:“哎哟,这孩子……”
疼,哪能不疼呢?但忙起来,就忘了。
“难为你想着。”她笑过后,直起身子,“待会儿我就叫人请大夫来,可行了?”
沈清芙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母亲要爱惜身体才是。”
“是,是,我记得了。”侯夫人笑道。
等大儿媳走了,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对霜露说道:“瞧瞧,芙儿都知道关心我,可我亲生的那两个呢?”
霜露走到她身后,给她捏肩膀:“男人家,惯是粗心些。”
“哼。”侯夫人半合眼睛,“若只是粗心,倒好了。”
大儿子身体好转之后,就忙起来了,侯夫人不说什么。
但小儿子,那是一点心都不长!
要过年了,他都不想着去冯家走动走动,还要她提醒!她嘴里的水泡,一半是被他气的!
“这就要过年了,太太放宽心。”霜露劝道,“咱们府上,今年多好?大爷身子好转了,二爷的亲事定下了,明年还能更好呢。”
侯夫人想了想,说道:“是,明年还能更好。”
明年开春,不辞迎娶冯家小姐。
无忧的身子也好多了。
若是天公作美,她该有两个孙儿了。
离过年还有三天,冯云笺随父母回京了。
快到城门口时,她频频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小姐在等姑爷?”身边,丫鬟问道。
冯云笺抿了抿唇,揪紧帘子道:“我看他今日打不打我的脸。”
丫鬟便道:“姑爷都答应小姐了,那定是会来的。若不来,必是有事耽搁了,小姐可不要往心里去。”
冯云笺不说话,视线在外面扫来扫去。
“咦,那是姑爷吗?”忽然,丫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冯云笺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道蓝色人影,坐在枣红马背上,候在道旁。
背脊挺直,身躯巍然,勇武又挺拔。
嘴角不由得翘了翘,她道:“算他还是位君子。”
见姑爷果真出现了,丫鬟松了口气,笑道:“姑爷心里有小姐呢。”
听了这话,冯云笺嘴角抽了抽,淡淡说道:“你不要给他说话。”
谢不辞心里有没有她,她难道不清楚吗?
当初她给他写信,原没指望他回。但他回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谁知,拆开信封,只见信上唯两字:已阅。
气不气人?这气不气人?
若非他随信送来了女儿家用的胭脂,一些京中的特色吃食,她都要把信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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