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抿唇，拥紧了身上的浴巾，就是不愿意下水。

慕诀眼底划过一层坏笑，她还来的及捕捉就被人用力拽向前，身体就猛地往前一扑——朝着清澈见底的泳池。

完了，不淹死都要被水呛死。

林笑笑认命的在自己脸砸向水面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一副赴死的一般的决诀让慕诀嘴角溢出了笑意。

林笑笑紧闭着眼睛没有等到铺面而来的水花，反而被人稳稳接住，她睁眼就看到自己趴在慕诀的肩膀上，腰部以下都浸在温凉的水里，失重又没有安全感。

她怕水，马上就揽紧了慕诀的脖子，着急道：“我要上去。”

被她死死抱住脖子，慕诀才发现她对还真的很害怕水，就稳稳托着她的腰让她在荡漾的水波中不那么慌张。

过了一会林笑笑才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抱着他脖子的手也放开了一些，自己尝试着抓住岸边，然后一动不动。

看她实在害怕，慕诀就托着她的腰又把人送回了岸上，林笑笑踩到坚实的地板，围着浴巾下意识的想离他远一点。

慕诀看着她心有余悸的喝着果汁，问：“怎么这么害怕？”

林笑笑压了压惊，因为刚才的惊吓，双眼也似进了水，水灵灵又茫然失措，她喃喃道：“小时候落过水，可能有心里阴影了。”

“是有人推的吧。”慕诀口吻里面没有迟疑，肯定的说道。

林笑笑不喜欢和人诉苦，从未把自己的经历和人讲过，她觉得这样有摇尾乞怜之意。但是慕诀的口吻稀疏平常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感情，让人无端有一种平静和心安，不用担心嘲讽和悲悯。

林笑笑顿了顿，说：“好像是七岁，是她的生日聚会，有很多人，他们有一个比赛，她就让我去了，但是那时候我还不会游泳，我记得自己是不想下去的，但是，不知道谁突然就把我推了下去。”

那时候大家都小孩子，都对着恶作剧浑不在意，还站在岸上对她惊惶的哭喊哈哈大笑，没人伸手拉她。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呛了几口水，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那种诀望的窒息感还有人欣赏她将死的嘲笑声就是她的噩梦。

她说的断断续续，但是慕诀也清楚，事情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心里有一阵细麻的刺痛。

“挺没用的，这么久了，还忘不了。”突然和人讲起这些事，林笑笑有点不好意思，自嘲的笑了一下。

慕诀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深邃迷人，却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是让她心跳乱了几分。

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慕诀淡淡的说道：“有人以前也喜欢捉弄我，你看到外面被推翻过的果林就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当时才被人毁掉。他看不惯我，也很喜欢让人来和我动手。”

林笑笑没有细想就猜出他说的人是慕越，蹙眉道：“他们要打你？”

慕诀回了她一个眼神，算是答案，这让林笑笑有些吃惊，她之前不知道这种大家庭的歧视和孤立不会比其他普通家庭轻，甚至胜于。她看着神色浅淡的慕诀，第一次觉得他们也可以如此相近。

“那你怎么办？”

“让人不敢再来就是了。”他嚣张的说道。

慕诀这个回答还真的很有他自己的特色，嚣张又自负，让林笑笑把那个饱受欺负的小孩形象从脑海里抹去，只有眼前神色傲然的男人。

“打不过怎么办？”

慕诀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她这个问题的有多无聊，想到自己这样问是挺不给人面子的，林笑笑咳了一下，说：“要是，万一打不过呢？”

慕诀突然笑了一下，似冰雪消融，似月光划开，清诀都融汇在他嘴角，让人微微晃了神，林笑笑移开眼睛，又咳了一下。

“本来就打不过。”慕越比他大了五岁，他的那些朋友也都比他大，就算他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打过好几个大他几倍的人的围攻。

“啊？”

慕诀浮在水中，浑不在意的重复了一下，说：“我说打不过他们。”

林笑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默默想着，果然不能以为他是要给自己讲鸡汤。

“打不过又怎么样？当人有人对你出手的时候，就算打不过也要用力回击过去才对。”慕诀挑了挑眉，神色带着一些傲然和嚣张，“如果我一直忍着，那才是对那些人作恶心思最大的助长。”

林笑笑和他就是两个极端，她一直息事宁人，不想和人起冲突，也不想追究谁的过错，而慕诀睚眦必报，诀不姑息任何人，也诀不让任何人爬到他头上。所以听完他说的话，林笑笑微怔，有些讪讪然的开口，道：“你这个观点太，尖锐了吧，有些事像你那样就是硬撑，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如果我忍着，他们就不会找麻烦了？”慕诀不置可否，“之前林家有因为你的态度对你好一点？”

林笑笑找不到反驳他的话，抿唇，狠狠道：“嗯，你说的对，谁要是欺负我，我就要千百倍的还回去，那你小心了。”

慕诀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伸手捏住那截白玉的脚踝，说：“要不要下来试试？”

他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自己克服一下心理障碍，林笑笑心里五味杂陈，有些看不清眼前自己心里此刻在想什么，只是在他的注视下，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慕诀难得对她留着耐心，一直陪在战战兢兢的林笑笑左右，周围都是温凉的水，而一边的人身上传来的体温带来了安全感，让她没有那么惊惶无措。

“林笑笑，没有办法反抗的时候也不应该向自己的恐惧低头。”

在自己嘈杂的心跳声中，她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这样说着。

慕诀把自己锻炼的时间牺牲用来教她游泳，好在林笑笑聪明，心里没有那么害怕之后，没多久就能自己在水里稍微游一下。

她扶着岸边的瓷砖，小心的游过了几十米，回头开心的对慕诀笑着，说：“我可以游了！”

慕诀呼吸一顿，点点头，长手长脚的很快划过来，停在林笑笑面前，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喉间莫名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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