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没看到徐洛渺吃醋的模样，亦色心里有点失望，但她的想法倒是和他出奇的一致，他原本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挂钟上的时间，一手抚上她已经吹干的，柔顺如水的发丝，低声道：“已经凌晨三点了...你还不去睡吗？”

“我倒是不怎么困...之前熬夜练级的时候多了去了，对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说完我就得回去了。”徐洛渺跟苏染和小晴打过招呼会晚点回去，但现在这个时间，还真是有点不早了，朝亦色微微笑道：“不然我先回去吧，你先睡觉，之后再说？”

亦色一点都不想放徐洛渺走，也不想再受辗转反侧的煎熬，想让她留下来陪他，可又心慌意乱，开不了口所以有意无意的，他在拖延和她相处的时间。

当然，他不会把他的这点小心思告诉她，见她一双眼睛依旧清澈如破碎琉璃，就知道她没在逞强，至于他自己呢，因为脑海中思绪万千，之前还在她这受过强烈的刺激，吹过冷风，他也不怎么困，也舍不得去睡。

亦色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我也不困。”

“说吧。”

亦色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题有点沉重，低沉道：“渺渺...你还记得...”

话语长久的停顿，亦色定定的看着她，抿了抿唇，不语，但身体却有点轻颤。

“嗯？”徐洛渺迎向亦色的目光，注意到他的眼神里有隐忍和挣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微愣，不自觉柔声道：“你怎么不说了？”

就算前一刻有多温馨甜蜜，想起她在游戏里死去的场景，亦色还是有点不安和后怕，想开口，也似乎变得艰难得多。

亦色带着她起身，紧紧抱住她，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牢牢的系在身边，让她无法逃离一般，将脸埋到了她白皙光洁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先让我抱一会。”

徐洛渺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任由他抱住了，但似乎能够从他身体和声音的轻颤中感受到他的惶惶不安，伸手环住他的腰，没有说话。

“渺渺。”亦色微垂着脸睑：“我好喜欢你。”

亦色的声音软软的，有点像是她熟悉的那种委屈的语调，但又似乎藏着点她听不懂的情绪，不管怎样，他总归是在对她诉情，徐洛渺的心也跟着变得软软的：“我知道。”

“你在游戏里死...”亦色话语一顿，他甚至不想说这个字，只要说到死，心脏就像被狠狠的攥了一下，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死掉之后，花渡的服务器并没有立刻停运，停运是在会武结束的一天之后，但游戏里，却是整整三天，那三天...你不在，我甚至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在游戏停运前在游戏的那三天，他和剑落惊心，不，或许该说是幻世总裁莫奕、西决、再是天歌以及《花渡》的所有隐藏GM联合起来，在游戏里三天不眠不休，将游戏里全部的BUG和被植入的病毒全都检测调查出来，越查下去越心惊，他才发现，这整件事后面牵扯到的秘密和阴谋比他想象中要更为惊人和恐怖。

就算他再怎么看剑落惊心不顺眼，他还是选择助他一臂之力，在那三天里，他虽然对剑落惊心作出当时舍弃渺渺空弦音的决定更为愤怒，却也更能理解和体会他在危机袭来时会这么做的必要性——因为那的确是出于理性的，最稳妥的选择，现实就是那么残酷，硬生生逼迫你要在两样重要无比的事物中进行二选一，他能理解，却仍不能接受。

无论如何，如果是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因为，她是他所爱。

“无色...”亦色虽然将话放得极轻极轻，但依旧抱她抱得很紧，察觉到亦色语音略带哽咽，徐洛渺心中一震，不禁动容：“你...”

“当时...没有你在身边，我甚至没有精力去应付所有的一切，可是...没有跟你在一起之前...我明明也是这样过来的...”亦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渺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好......想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亦色的这句低语，徐洛渺听见了，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她模模糊糊，又似是清晰无比地听到了他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似是气音的另外一个字。

此时她内心的震撼比听到亦色在游戏里朝她表白的时候更甚，鼻头一酸，随后垂了垂眼眸，轻声道：“傻瓜。”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随后亦色将她抱在怀里，将能说的，该说的都跟她说了一遍，徐洛渺才明白原来他是要问她当时的死因。

他们都是经历过那场惨烈又堪称空前绝响的BOSS战的人，在最后的关头还并肩作战，生死相随，那么亦色的那种不安徐洛渺也自然明了，因为她自己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惧。

亦色牵着徐洛渺的手来到陆樊的白板前，担忧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握紧她冰凉的手，脸上带了点慎重：“所以，你能想起来吗，你觉得哪里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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