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威回到沐家便在园子里呆呆地坐着，一直坐到了月亮高升、繁星满天。

可是他的心情仍旧是空落落的。

手边一壶酒，他很想喝醉，可愿望是好的，但大多情况下总是事与愿违。

“我真的错了吗？”沐天威自问。

但他却给不出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

因为生活不完美，光有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当然错了，自欺欺人是最愚蠢的，何必不承认呢？”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传过来，便是那缓慢的脚步声。

脚步踩着柔软的草叶，在这静谧的夜晚发出清脆的声音。

沐天威朝着那方看去，老太太的身影很快出现。

“母亲。”他仍旧尊重的问安。

老太太轻应一声，“一个人坐这里喝闷酒，能喝出什么花样来呀？酒不醉人人自醉，倘若你一直都不清醒，喝再多的酒也无济于事。”

“只是没想到罢了。”沐天威也有心倾诉一番，“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不肯跟我走，我现在已经无法判断对错、判断好赖，似乎一切都不按照我的念头发展下去。”

“真的是我老了吗？”沐天威又猛灌了一口。

老太太倒是笑了，“没想到那小兔崽子居然如此对你？那你又为何不想一想，当初我不许你娶叶苓，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娶回家中又不肯安分，弄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直到今天都无法解决。”

“我骂过你伤了我的心吗？因为骂也无用，归根结底，你都是我的儿子。”

“当长辈就一定要说的算吗？没有这个道理。”

老太太的话好似一把刀狠狠扎在沐天威的心上。

“我的确是错了，现在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做才对。”沐天威说起今天见到沐云岚的事情，“她居然主动向我要以阵寻阵的阵法，我拒绝了，也告诉她这是沐家族长的权力。”

“可现在呢？沐家未来的继承人，是在云川的手里掌控……而且他毕竟太小了，即便给了族长之位，他什么都不会，又有何用？”

这才是沐天威最大的困扰。

“沐家其他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要求我尽快选出族长的继任者。”

沐天威唉声一叹，“还是家人稀少，子嗣不足，现在却也无能为力。”

“沐家不缺人，缺的是齐心协力的人，你如若担忧那小家伙被人利用，不妨现在就放出风去，要选他为沐家族长的继承者，看看其他人都是什么心思。”

老太太抽了几口烟，“如今世道也乱，不妨趁此机会将该除掉的人除掉，否则你真被派了出去绞杀魔族，或者陛下改天叫你实施阵法，那时再出意外，沐家就彻底的毁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想一死了之，哪管洪水滔天，这是逃避的懦夫。”老太太转了身，慢慢地离开此地，“若你仍旧存此心思，那就不妨一早自我了断，给能者让位，若你真的选择这一条路，老婆子我也陪着你。”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沐天威的心却更是沉重。

真的要赌这一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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