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梦。

连翼明想起了自己六岁那年，跟着师傅去踏雪，遇到了一只通身雪白的白狐，正在池边晃荡瞅来瞅去，一点也不怕人。

他那时还小，觉得有趣，看着师傅，疑问道。

“师傅，这狐狸居然不怕生，你可知它在干什么？”

封云江神色寡淡，倒是没有像小孩子一样那么多的好奇心。

“捉鱼。”

唇角一弯，

“贪吃的狐狸。”

小小的连翼明闻言，眼里兴趣满满，就看着那只狐狸突然在池塘边一处停下了寻找，只见她周身突然缠绕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不多时，几条鱼就出现在了它的眼前，时而还能看得到鱼扑通扑通得跃动的身影。

“师傅，我可以让它当我的灵兽吗？”

小小的连翼明非常喜欢那只聪明有灵力的狐狸。

只是封云江却阻止了连翼明，劝告道。

“翼明，狐狸会化形，其容貌能蛊惑人心，性子狡猾高傲，不易驯服，不适合当灵兽的。”

等到封云江和连翼明离开后，那只狐狸嘴里叼着一条鱼放在了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

池鱼：我以为他们看了我这么久，是想着我的鱼了，勉为其难，就送你们一条好了。

池鱼爱吃鱼，经常是池塘边的常客，又怕水湿了她的毛发，她爱美，爱干净，所以会在池塘边转悠，看看在哪里施法比较妥。

池鱼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回忆落幕。

当连翼明的手指触及池鱼的额间时，一道淡淡得银光闪现，

不久

连翼明只觉得耳际的声音杂乱，

“你想干什么！”

“你这样做他们都会入魔的！”

“彭睿，你住手！”

秦语柔的慌乱声，陈筠生的震怒，那个陌生女孩的清冷声线。

周身灼热之际，灵体坠坠下沉，灵骨被撕扯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只是一会

灵体被一股清凉的灵力润透，那种坠落，撕裂，剔骨般的疼痛，突然间消失了。

连翼明缓缓睁开了双眸，

眼前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是隐忍，痛苦。

连翼明一慌松开了手，

女子嘴角边流出了鲜血，

她无奈的笑了笑，似自嘲。

最后与现实中的灵狐影子相重叠，

回到现实之中时，耳侧传来虚弱，残喘的声音，

“池鱼…”

“我唤池鱼…”

连翼明看着眼前突然垂落了身躯的灵狐，

看着周围的人，彭睿的心虚，他的手里流着血，秦语柔的担忧，陈筠生眼里的着急。

连翼明想要救那只灵狐，却被鸾歌拦住了。

“不可。”

“你刚才差点走火入魔，是灵狐及时救了你，勉你坠入魔道，它丧失了半生修为，

如今你身受重伤，不可再动灵力。”

“不然，你的灵骨会毁。”

“今生，”

“不能再修炼。”

鸾歌说的明明白白，连翼明原本在半空中的手，放下，手心触得空气。

“姑娘，你可有办法救它吗？”

连翼明眼里的光瞬间暗淡，片刻深深的无助感与挫败感，自他记事时起，开始修炼，被师傅收为唯一的徒弟，天资聪颖，灵根上层，修为超过一般人，是今后师傅的传承人，被他们称之为神童，可是这一切，在现在看来，不过是笑话一样。

“有。”

鸾歌一言一语，目光清而亮。

连翼明闻言，握紧的手微颤，

“姑娘请说，无论无何，这事因我而起，灵狐因我而丢了修为，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救她。”

鸾歌见他真心情意。

“你和它的契约还在，等你伤好了，将你自己的修为还给它。”

“它会恢复的。”

“你可愿意？”

连翼明眼里一怔，契约还在…

“愿意。”

他沉稳着声线，没有一点不愿，大不了重新开始。

他的神色晦暗沉寂，视线扫过一边神色躲闪，明显带着惧意的彭睿，心中了然。

彭睿吞了吞口水，有些后怕，刚刚他还以为连翼明结束了与那只狐狸的契约，他就想着将自己的血滴到灵狐的额间。

谁知灵力反噬，差点酿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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