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门帘子被外头掀了起来，一股冷风鼓足了劲儿窜了进来，安娘淡淡地看了过去，刚被扶着进来的谢芸娘，因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打了个寒颤，恍惚间，谢芸娘抬眸对上了安娘的双眼，依旧是那样一双平静得像是不会出现任何波澜的湖水。

仍旧是这样！

仍旧是她最讨厌的模样！

谢芸娘咬了咬唇，不过，这会儿更重要的是在蒋老太君这儿逃脱责罚才是。思及此，她正色，敛了一下衣袂，走到了蒋老太君跟前行礼，“祖母。”

“你姓什么？”

谢芸娘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向了蒋老太君，蒋老太君神色有些严厉，“我问你话，你姓什么？说！”

谢芸娘咬了下唇，“我……孙女姓谢。”

“那汲哥儿呢？汲哥儿他姓什么？”蒋老太君继续问道。

谢芸娘慢慢地垂下了头，许久才说：“姓谢。”

“既然知道姓谢，为何要跟汲哥儿过不去？汲哥儿多大，你多大？你是他的堂姐！”说到了最后，蒋老太君愤然地拍着桌子，“芸娘！你将汲哥儿推入这大冬天的水中，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被蒋老太君这么一斥，谢芸娘的身子颤了一下，便缓缓地跪了下来，“请老夫人责罚！”对于其他的，她却一言不提，显然有一种是要随便听从蒋老太君处置的意思。

对于蒋老太君的问话，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垂首滴泪。

看着谢芸娘此时只是轻声啜泣，什么也不说，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反倒叫人觉得她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蒋老太君皱着眉，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在蒋老太君看来，她不信谢芸娘会这么做。

也是，一贯是温柔和顺的人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确是让人不敢置信的，甚至下意识地还会怀疑，是不是梅青说错了，或者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而谢芸娘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做出这副模样来。

安娘轻轻地笑了，她看着这一幕，忽然之间与之前自己跪着求蒋老太君责罚的时候有几分相似的样子，一时间也明白了谢芸娘的心思。

“六姐姐，不必跪，请起来吧！我与祖母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六姐姐这般搞得好像我们是在三堂会审似的。况且，这大过年的，怎能落泪呢，不吉利，六姐姐你说是不是？”说着，就给了梅霜一个眼色，让梅霜去将谢芸娘扶起来。

谢芸娘无非是想要在蒋老太君跟前做出这样的姿态，将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但是，安娘可没有这个打算。

听到安娘的话，谢芸娘心头一凛，不得不随着梅霜用力的搀扶，站了起来，怯怯地看向了安娘，如往常一般，“七妹妹。”

安娘又命人给谢芸娘净脸，似乎半点儿也没有要为方才的事情而发火的样子，越是这样，谢芸娘的心里越是没底。

蒋老太君什么也没说，捻着念珠，王嬷嬷就让人请了谢芸娘去后头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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