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家国（三十一）

钟鼎鼐一伙人早已沉沉睡去，莫敌和钟良劳伯良还在紧急布置。

莫敌提醒两位属下，钟鼎鼐偷偷摸摸连油带车弄了回来，大功一件，但是如果就这样不声不响闷声大发财，汝宁城的张启璜肯定又会把这笔烂帐算到赤军王林头上，我们得想到办法，把敌人给引过来。

劳伯良说这个容易，一会他派一个排，把车子又给开出平舆，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一夜，明天八点钟再大张旗鼓的开回来。钟良补充说，平舆这边还要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搞得轰轰烈烈，不愁汝宁的张启璜不知道。

周骊鸣带着人在汝水桥头监视，时刻关注汝宁城里和不建国军的动向，只要他们一动，这边就开始准备，从汝宁城到平舆二十五公里，步行得走上大半天，到这里，应该是下午时分，时间足够。

莫敌看他们已经有了方案，轻松的回房休息，相对当年在津浦路南段打游击，现在条件好得太多，起码是手下这些人越来越能用，越好用，他们不仅有作战的体力，还有作战的智力。

第二天，莫敌起来的时候，平舆西门的欢迎仪式已经结束，劳伯良主持了整个仪式，敲锣打鼓，还请了锁啦队，依里哇拉好不热闹，平舆城里的老百姓有一半吸引去了西门。劳伯良装模作样给弟兄献了庆功酒，还大领导似的讲了一会话，强调这次缴获的影响与意义，其中特意提出一点，这一车油弄到六安金寨，得回的钱，足够大家吃香的喝辣的一个月。

不到三十分钟，平舆城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基本上同时，汝南城的张启璜也得到车子和汽油的下落。昨天晚上找了一夜，只在汝南城的西边找，就没有想到连油带车到了东边的平舆。

“我的个神！”张启璜惊讶的说：“这汽车也没有从汝南城大石桥上过汝水，难道长了翅膀不曾。”

汽车不是他的，汽油也不是他的，他不着急，只管看热闹。不过热闹看了不到五分钟，汝南城的宪兵小队长鸠山次郎把电话打进了建国军旅部，鸠山小队长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大叫：八格，周桑，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出兵平舆，把汽油抢回来。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前些天平舆有一支部队进驻的消息，平舆情报站第一时间向张启璜进行汇报。及时掌握相关信息，知道这支部队人数大约一百五六，长官叫劳伯良，号称是第五战区2纵队第三支队第三大队。说实话，张启璜有点看不起这个第2纵队，一个大队只有一百五六十人，一个支队也不过是五百人，整个2纵队充其量也不过是两千人。2纵队的司令部驻地在阜阳，平舆到阜阳距离两百五十里，区区两千人不可能把触手伸得这么长。可以判定，平舆

这一百五六十人也就是2纵队的机动部队而已。

跟李仙洲的九十二军打，张启璜不敢，跟廖运泽的骑二军打，张启璜也不敢，偶尔跟赤军的王林玩玩，互有胜负，如果王林的老大十三旅的周志坚亲临，张启璜连屁也不敢放。不过，既然对方只有一个连，这在张启璜眼中就是弱鸡了。欺弱怕强，是张启璜的特性，也是所有汉奸部队的共性。为了防止张启璜出工不出力，鸠山小队长派出一个宪兵班督战，张启璜也不怠慢，把驻守汝南的两个营，只留下一个连负责防务，其他五个连一齐杀出。以五敌一，张启璜有必胜的把握。

汝南城城廓坚固，城墙高大厚重，高两丈有余，宽丈余，可在墙头行车走马。城有东、南、西、北四关，每道关都是两道城门，城门上都修有城门楼，周围还分布着碉堡，两道城门之间为瓮城。四关中，以东关最为特别，有五道城门之多，在大石桥的东边，还有城门。汝南城的护城河大多是天然形成，北门外和东门外的护城河是天然的汝河，西门外和南门外是人工开挖的护城河，与沙河相通。护城河宽都在三丈开外，深也有丈余，把个汝南城包围的严严实实。城门护城河上修有永久性的石桥，以东关大石桥修得最好，桥面全是青石条铺成，青石造就的两边桥栏，十分坚固，饰以数十尊石狮，桥栏石柱上刻有图案，从汝南城东出的人马车都要通过这座石桥。

周骊鸣带着三个同伴一早就在东关大石桥东头的悦来茶楼喝茶听曲，三人占着一张桌，桌子一面靠窗，东关大石桥，就在窗外。

茶楼唱的是本地梆子，唱角姓孔，小有名气，唱得有板有眼，倒也入耳。九点多一点，军队出现在大石桥上，周骊鸣手里抓过一把炒黄豆，开始数人头。每十人，漏一粒黄豆在碗里。另外两人，一人负责数机枪，一声负责观察军官，最高军衔的都有些什么人。

十几分钟后，人全部从桥上走过，各种数据也全部统计到位。总人数六百七十四人，机枪都是歪把子，并不多，三十挺。掷弹筒是大正十年式的，十五具。此外，就是普通步枪，以汉阳造和巩县造的仿毛瑟为多，友坂三八式的大约占三分之一。军官最高军衔的是上校，应该是带队团长，此外有三个中校，三个少校，其他就是尉级军官，如果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团总指挥，两个营指挥部，下辖五到六个步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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