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怒然大喝,“你骗我!”
她又受骗了,又被眼前这个男人欺骗了。
水善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被毋泪随意玩弄,哄骗。
他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利用亓缘的棋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可谓是个下棋的高手。
毋泪被突然出现的水善惊住,他没注意到水善在偷听。
慕容余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水善,却是呆怔的不敢上前,痴痴的望着她那飘渺如仙子的身影。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我竟然一次都没猜对。原来慕容余不是你的人,你既骗了我,也骗了他,真是厉害!”
“善儿,你怎么会在这?”
毋泪听着水善嘲讽的语气,紧紧的蹙起眉头。
屏风飞落,亓缘这才第一次看到神秘莫测的尊主的面容,竟然会是……那个客人。
怪不得,怪不得!
亓缘心中一下便明了了,怪不得这两人与奄冉阁关系特殊,与尊主更是亲近熟悉。
原来他们就是尊主和嘉慧郡主。
“我没有骗你,我从未说过慕容余是我的人,我只是没有解释而已。”
毋泪害怕看到水善气愤、嘲讽的表情,她应该永远都是笑靥如花,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这只是奄冉阁和哈单族的内部问题罢了,我没有违背你的承诺。”
毋泪主动上前来拥抱住她,水善却一下将他推开,退出他的怀抱。
是啊,这是奄冉阁和哈单族的内部问题,他只是惩罚违逆的手下,不曾伤害无辜。
水善敛着眸子嗤笑,自嘲自己当初的请求。
她不期望毋泪做个大好人,只要不做顶坏的人便好,只要不伤害无辜便好。
但此刻,亲眼看着他冷血无情的伤人,水善的心开始动摇了。
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他的残忍和专制,无法接受这样的他。
“善儿,你来这干什么?”
毋泪问着水善,视线却是看向了一边的慕容余。
这里是使馆,水善出现在这,自然是找慕容余。
水善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匍匐在地的亓缘,冷冷道,“你刚才是想对亓缘族长做什么?”
毋泪面色冷峻,隐忍着心中的烦躁和压抑。
他从不是有耐心的人,除了对她。
“亓缘忤逆我的命令,若是不给予惩罚,日后哈单族要如何管制。”
水善听见他的话,嗤笑了一声,“管制,这个词用的好。哈单族虽是三大家族掌管,其实他们也不过棋子。你那么厉害,还怕管制不了一个小小的哈单族?整个天下都在你的掌中。”
水善冷嘲热讽,毋泪的心像被一把把尖刀戳着,血淋淋的。
“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毋泪满是命令的语气。
水善不在意的仰着头,故意与他对抗,“我就这样说话,怎么,不可以?”
“善儿——”毋泪无奈的缴械投降。
若是他人敢用这样冷嘲热讽的口气说话,他早就轻松将人打死,可对象是她,毋泪无可奈何。
“我不管你有什么情绪,或者有什么规矩。亓缘族长之事到此为止,你应不应?”
毋泪沉默良久不说话,亓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们,不知道水善为何帮他,但心中存着一丝侥幸的请求。
心中的预感告诉他,水善小姐可以救下他,唯有水善能够救他。
“你应不应?”水善再追问一边。
毋泪攥紧了手,他知道水善即使心软想要救人,也是故意和他对着干。
她在生气,气他残酷无情、冷待手下。
更气他的隐瞒和欺骗。
“好,你说什么都好。”
毋泪一口答应,水善的要求他从来无法拒绝。
亓缘跌跌撞撞的离开,身体晃晃荡荡,伤的不轻。
水善一步步走向慕容余,寡淡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清冷的笑。
“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在这,见吧。”
慕容余一再请求见水善一面,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震惊的方式。
她根本不曾嫁给单于舍情,而是嫁给了另外一个神秘的人,令亓缘族长卑恭屈膝、闻风丧胆的人。
慕容余小心打量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尊主,是个清秀俊朗的男人,长得温煦和软,却有着与长相截然相反的残暴性情。
清俊的脸庞上,唯有那双深幽如潭的双眸格外吸引人,特别是右眼那颗欲落未落的血泪,给整个人增添一份诡异而森冷的气息。
“你为何要见我?”
水善将慕容余愣神的理智拉回来。
慕容余对上水善冷漠的视线,紧张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紧接而来的是如洪水般的思念和懊悔。
他亲手送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亲手葬送了她的婚姻。
“我代表曦宁国来看看嘉慧郡主,过的怎么样?我……还想向你道歉……”
“不必了,送嫁之前我就知道这是毋泪的阴谋,而且你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怪谁也怪不到一颗棋子身上。”
水善一字一句,冷静平淡,说出的话却那般残忍,让慕容余不自觉加重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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