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醒：“不知道，我觉得，她好像不是她了……她坐在病床上，背对着房门，我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好像比以前瘦了一点。我叫她，她转过头来，当时我眼泪就下来了……”

“其实，她看起来状况不错，细皮嫩肉的，虽然瘦了，但脸还是圆圆的，很可爱。但，我看着她的眼睛，竟想到了一个词：‘衰败’，没有光了。”

“她叫了我一声，然后，回过头继续仰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后来，我常常去看她，因为她家人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状况，所以，我也没敢跟你提……”

童祖儿下意识回握住叶醒的手，“可是，她现在很好啊，是没事了吧？”

她点点头，“应该……好了吧，我也不知道。高中学业繁重，后来欢欢又回家去住了，我们不怎么能碰面。只知道，有一天，她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自己考上了二中，和我们是校友了。不过，她记性好像变更差了，你弟弟的事她不是故意的，真忘了～”

而那次意外，叶醒一直没和沈偲欢聊过，她不敢。

童祖儿捂着脸，反复默念着“谢天谢地”。

谢谢你，没有把这个朋友也带走，就像当年带走她病重的母亲那样。

***

***

开学前一天。

沈偲欢搬了点行李来寝室，以后总时不时需要住校的。

她整理好出来，正好是下午五点半，晚餐时间。

她走出寝室，和叶醒狭路相逢，后者一愣，“欢欢，你怎么在，祖儿呢？没和你一起？”

“啊？我没碰到她啊，祖儿今天在学校吗？”

叶醒皱眉拿出手机，说：

“我不是发微信跟你说，祖儿约你见面，她三点会在5路公交车起始站等——”她话没说完，就拍了自己脑瓜子一下，“要命！微信没发送出去！祖儿可能还在那等你……”

今天是司机李叔直接送她来的，她没坐公交车。她连忙拿出手机，拨打童祖儿的电话，没有接通。

她急匆匆跑下楼，在校门口钻进一辆的士里，向着公交车起始站而去。

看到童祖儿时，天光已偃旗息鼓，眼看着就要暮色四合。她一个人默默坐在那，低着头，双手绞着长裙裙面。

“祖儿！”

童祖儿抬起头来，落寞的小脸终于雨过天晴。

她还以为，沈偲欢是生她的气，所以不来见她……

5路公交车上，两个少女坐在车尾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们一会哭，一会笑，仿佛是有说不完的话。都过饭点了，竟一点不觉得饿。

而另一头，王也吃完晚饭，乐乐悠悠地洗漱完，这才七点多。

最近，他一直这么积极。

他盘腿坐在床上，面前躺着iPhone手机，边上躺着两个瓶子：“止痛药”和糖果。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看，仿佛下一秒它就会跟阿拉丁神灯一样，从里头蹦出一个卷胡子大叔来，满足他所有愿望。

八点打好了，会不会太早？那九点？

现在欢欢应该是在寝室里了吧？下午他们发过微信，她说今晚住校。

要不，还是九点半吧？可以打久一点，等一下，学校里寝室熄灯时间是不是挺早的啊？

那……还是八点吧。

王纠结默默拿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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