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阿越，你们两个站过来一点，都出画了！”

“王也，你能不能别凑那么近，镜头里都只有你的大头了，其他人当然会被挡住了！”

“欢欢，你别这样嘛~~~”

“阿澈，来，你站我前面，小时也是，往前面站。”

“好了好了，就这样，所有人都别动！咳咳，我是王也，今天是2011年5月5号，这里是暹市的五行山！”

“王也，你是不是文盲啊，那读‘xing’！”

“哎呀呀，欢欢你别打我头啊，发型乱了都！不行，重新来过。”

……

“我是王也，这里是暹市的五行山，现在是2011年5月5号。”

“我是沈偲欢！”

“我是沈偲越！”

“我叫韩时。”

“江天澈。”

“……”

“刚刚那个哑巴综合征的，是温衍，哈哈~嗯，今天我们成功地爬上了山顶，还自力更生搭好了帐篷，等待今晚的宝瓶座流星雨！敬请期待吧！耶！——快啊，一起耶啊，有没有默契？！”

“耶～～～～～”参差不齐地。

……

视频最后一幕停在了他们背后的一顶帐篷上。

那次，因为王也再次掉链子，买的帐篷只有这一顶是完好的，他们几个第一次挤在一起睡觉，连温衍也在极力容忍之下加入了。

但，“敬请期待”的流星雨并没有拍到。大概是白天运动量太大，他们又亢奋过头，身心疲惫，到午夜，居然统统睡得死沉死沉的，与流星们完美错过。

次日一大早醒来，一个个几乎捶手顿足、呜呼哀哉的。

江天澈不禁扯了扯一边嘴角，眸中氤氲起浅淡笑意。

他再次按了播放键，看着视频中那一张张肆意飞扬的笑脸，手指恋恋不舍地抚过屏幕一角。

那次，他们说好，要对着流星雨许愿，只愿人长久，岁岁共平安。

共平安。

……

午后。

病房外间，王也妈妈和江天澈各自占据一张沙发，小憩正酣。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推门走了进来，他拄着赤红色的拐杖，踩着地毯，缓缓进了里间。他站在王也床边，看着他安详却苍白的睡颜，眸光深深。

他轻轻开口，嗓音微凉：“你那天不是说，因为抢婚的是我，所以你认了。但，如果以后我敢让她伤心难过，害她掉眼泪，你绝对不会放过我吗？可是现在，她的心里，每天都在流泪，因为你。”

“你说，”他手指戳了戳王也的手臂，像极了一个别扭的小孩，说，“我又该怎么对付你呢？还没睡够吗，王也？”

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对好友的“质问”毫无反应……

***

***

王也的意识恍如泡在一汪泉水之中，天光、喧嚣、浮尘……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他静静地蜷缩在泉底，感受不到温度，感受不到痛苦，甚至，感受不到自己。

忽然，有人在叫他，那叫声似长出了触角，拉着他裹着他向另一个世界飘荡而去。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一排排座位首先映入眼帘，有几个人正在拿行李架上的行李，走道上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是飞机上。

背后，那个声音又不厌其烦地叫了他一遍：“王也，到了，该下飞机了。”

他转过头，一张笑如暖阳的脸，是沈偲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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