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若羲那边再次打来,若云仍旧给挂了,惠若羲再未打电话。
若云茫然地看着自己手里,一封封信纸似尘封了许久,经历了了沧海桑田,瞬间化为齑粉,而他手里的手包也不知何时早已失去了光泽,变得干瘪如树皮,更没了光泽。
若云轻轻一动手,连那手包也随风逝去!
他再看自己的手,已然是皮肤松弛如法梧蜕皮,便是目光也浑浊模糊!
一瞬间,若云老了。
他知道,没有丝毫阻碍。
昔年春秋伍子胥一夜过韶关急白了头,古人断非虚言。
古语有言“情深不寿,慧极反伤”,若云此刻忽然明白陈丽娟自己心思,又终于知道自己失之交臂,如何不心如死灰?
既情已逝,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若云之前对于自己与陈丽娟感情的定义,那时他认为自己只是单相思,那便忘了就忘了吧。
可是如今在知道陈丽娟的心思之后,你要他如何忘?
既情已逝,那我也随风而逝吧。
若云如此想着,身形当真开始干瘪如枯木,身上衣衫开始市区色泽、枯黄,甚至风吹来时已经开始消散!
甚至从一旁看时,此时的若云整个身体都成了一颗颗细微的尘埃与颗粒组成,这些尘埃与颗粒汇涌在了一起组成了现在的若云。
只要风再大一点,若云便会真的随风而逝了!
哀莫大于心死,若云自知自己就要死去,了无牵挂。
幼年没了父母,他自认经历了人间最难经历的生离死别,如何还会惧怕生死?是以自小他便养成了那种偏执到了骨子里的性子。
试想一下,一个自幼没有父母关心爱护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却没有一人说他与常人有异,怎么可能?
而他最大的不同便是对于所在意之人、之事的在意与偏执了。
陈丽娟说“无得爱,毋宁死”,这话放在若云身上尤为合适。
“无得爱,毋宁死!”身形即将消散的若云轻声吐出,“真想念以前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秋风再起,若云随风飘荡,眼看着就要彻底散去!
“风若云!”一声高呼猛然想起,却是一个女声。
若云身形飘起,下意识地随声看去,惠若羲?
只见惠若羲从一辆车上下来,车门也未来得及关,径直掠过马路栏杆,伸手对着自己已经离地一人之高的脚踝猛然一拉!
“呼呼呼”!若云瞬间睁大眼睛,只觉得自己从不知多高的天地间被人猛然拉向地面!
耳畔风声猎猎,周围场景天旋地转!
“怎么回事?”若云心里瞬间清醒,骇然失声。
周围不是法梧,不是马路,更不是任何场景,有的只是如同烟花的绚烂以及各色光团糅杂在一起的湮没场景。
一道道绚烂光团冲天而起,却又被一个个五光十色的圆形光团不断吞噬,继而从另外一个光团内喷涌而出!
若云眼花缭乱,因为每一个光团内涌现的场景都是他所熟悉的!
有他给陈丽娟写情书的场景,有陈丽娟在信纸上含泪皱眉写日期的场景,有自己小时候父母被洪水卷走时的场景,有自己跟惠若羲初次相识时的场景……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若云恍然呆住:这是哪里?
他猛然看到一个自己跟陈丽娟表白的当夜场景,恍然生出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愿意,踏足进去,就可回到过去!
可是他刚一伸手触碰这些光团的瞬间便发觉这些光团瞬间如泡沫一般破碎消失!
而后在若云识海之中便猛然一疼,只觉得自己对于陈丽娟的记忆便瞬间抹去一段,似陈丽娟的记忆也就跟着消失一段!
再去想时他自己已经有些模糊,自己曾经追过陈丽娟?
就在若云恍惚之间,自己身形猛然下坠,“扑通”一声直接掉在地上,屁股上传来锥心之痛。
“啊!”若云头昏脑涨,只觉得脑袋好像要炸开,自己屁股也摔得尾骨都要断了一般。
“若云!”一股女子特有的体香随风入鼻,煞是温馨,“你怎么了?”
若云眼神飘忽,摇头晃脑,看了看自己干坐在马路旁边,茫然问道:“这是哪里?”
惠若羲皱眉问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到了这里?”
若云自己也糊涂了,再看周围,哪里有什么手包,只有一地枯叶而已!
惠若羲声音充满疑惑:“你刚才升起……”
“升起?”若云疑惑不解。
“你不知道?”惠若羲言语之中充满惊骇,“你怎么飞起来的你不知道?”
若云茫然摇头。
惠若羲面容惊惧不安,下意识四下张望,面上泛起异色,不敢再看。
她下意识伸手探了探若雨额头,发现若云额头烫得厉害,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穿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若云身上,一把拉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赶紧离开这里!”
若云头昏脑涨,不明就里,任由惠若羲拉进车里,而后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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