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下令，濑川不敢怠慢，迅速集结两车宪兵。

甄稳请示佐藤之后，跟随濑川直奔租界。

周思鸣虽然有美国领事撑腰，想起先前被抓之事还是胆战心惊。

日本宪兵太狂野了，上回没把领事的话当回事，这次也很难说。

领事发话，他又不敢显示出恐惧。一个堂堂督察长若是露出惧色，还怎么在租界混下去。他只好硬着头皮躲在办公室里。

门外安排二十名巡捕看守，命令坚决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濑川两眼大而外鼓，鼻子下是圆点小胡。车停在巡捕房外，车上宪兵拿着枪纷纷跳下车。

“甄稳君，你在这里等我好消息。”

濑川穿着皮靴下了车，咔咔走到巡捕面前。瞪起眼睛吼道：“周思鸣在哪？”

他的眼睛本来外鼓，他瞪着眼就好似眼珠镶嵌眼眶里，只要动弹就有掉下来的危险。

二十个巡捕还没见过如此大的眼睛，正在吃惊时濑川“啪啪”给两个巡捕各一巴掌。

这些巡捕本来就害怕日本宪兵，又见荷枪实弹的宪兵有四十多人，前车上还架着一挺机枪。这是战斗的架势，两人被打也没敢吱声。

周思鸣在屋里听到动静，到窗前一看骇的脸色灰白，大脑嗡嗡响一片空白。

两车日本宪兵？他的脑袋瞬间大了，冷汗刷就冒了出来。

前门是出不去了，若是出去，正好会和日本宪兵直接相遇。

他慢慢挪到后窗户，不是他不想快走，只是腿发软迈不开步……

门外咔咔一阵脚步声，濑川抬脚踹开门迈步进了屋里。屋里空空荡荡不见周思鸣的影子，他瞅一眼推开的窗户，忍不住嘿嘿怪笑。

因为后面的院墙高大，一眼就可以看见墙边没有梯子。没有梯子，两米多高的墙一般人是无法越过去。

这屋里没有木凳，只有一个木床。木床下方空间只有一扎高，床上有枕头被褥，想必是周思鸣睡觉休息的地方。

濑川一屁股坐在床上：“搜。”

两个宪兵先后跳入后院，搜查一番却不见周思鸣的影子。

濑川闻听瞪起眼珠，起身到窗前再次伸头探看，院落虽然有些大，但还达不到找不到人的程度。

濑川手向窗外摆动，又有两个宪兵跳出窗外，很快四个人再次回来，还是没有发现周思鸣。

濑川盯着院墙，实在不明白周思鸣是怎么越过去的。濑川一拳砸碎玻璃，手上划出两道伤口浸出血液。

“收队。”濑川摘下雪白手套，擦拭一下伤口仍在地上。

濑川迈步当先而出，到了门外，挨个给巡捕一巴掌。

“周思鸣哪去了？”

“不……不知道，刚才还在屋里。”

濑川抬脚把巡捕踹倒在地，气呼呼的收兵上车。

“濑川队长，周思鸣跑了？”甄稳问。

“是地，甄稳君，他越墙而逃。”

“濑川队长，周思鸣身材瘦小，也许你认为不可能的地方，他就躲在那里。”

濑川想起屋里的床忍不住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那么窄的空间怎么看也不像能藏人的样子。

“瘦小？还能有多瘦？这样的一扎……”

甄稳点点头：“濑川队长说的没错，就那么窄的空间他也能藏身。”濑川伸手拦住没有上车的两个宪兵。

“去，看看床底下有没有？”

“濑川队长，那么窄的地方怎么能藏人，连我的腿都进不去。”

“废话。”濑川瞪起眼睛。

两宪兵转身回到屋里，向床下一看，有两个箱子。

两宪兵对望一眼，瞅瞅门外把皮箱拽了出来。

皮箱拽出来两人大吃一惊，只见周思鸣趴在里面正侧脸看着两人。

两个宪兵骇出一身冷汗：“八嘎，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宪兵拉动枪栓，周思鸣哆哆嗦嗦爬了出来。

宪兵看的目瞪口呆，等他出来，一个宪兵试着向里爬，却是脑袋太大无法进去。

宪兵起身“啪啪”给周思鸣两巴掌，两人把他押到车前。

“濑川队长，他躲在床下。”

濑川的惊讶，不次于那两宪兵。

他半晌才回过神来：“押……押上去。”

周思鸣被押送大牢，甄稳去向佐藤告辞。

刚进屋，瑞恩道斯的电话打了进来。

佐藤抓起电话：“瑞恩领事……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放下电话，佐藤道：“甄稳君，我会让周思鸣为他的言行付出代价。”

第二天，各大报纸同时配图发送消息。

头版黑字，大字特别醒目。

“恶魔巡捕枪击少女。”

“一个巡捕一把枪，没有人性丧天良。”

“周思鸣，租界霸王最后的疯狂。”

莫孤独打开报纸，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扫视一眼忽觉图片上的人影很熟悉。

他忙挨句去看，越看越怒，“啪”把报纸拍在桌上，穿好衣服出了门。

明天就是刺客比枪之日，李士群在会议室里和丁默邨、吴四研究如何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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