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接触过很多华夏人口中的“蛮夷”，那些没见过蛮夷的华夏人，把蛮夷说成了毫无人性的野兽，其实，石正峰通过接触发现，蛮夷和华夏人是一样的，有好人，有坏人，有聪明的人，有蠢笨的人。

石正峰喜欢以道德来区分人，不喜欢以种族来区分人。

赵嫣看着乌桓武士们，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身上怎么臭烘烘的，有一股羊膻味？”

石正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不爱洗澡吧。”

“真脏！”

“以后你就教导他们，让他们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石正峰和赵嫣说着话，

管家走了出来，板着脸，说道：“首领叫你们进去。”

石正峰、赵嫣走进了大帐，大帐里装饰得很是豪华，摆着很多家具、瓷器、玉器，这些东西都是从中原购买的，出自华夏工匠之手。

石正峰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金黄色的狐皮大衣，坐在一张红木桌子后面，这个中年男人就是乌桓部落的首领速仆丸。

速仆丸手里拿着赵元琦的亲笔信，说道：“赵家主现在被智家主围困了，想要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叫我出兵援助，赵家主打得一手好算盘呀。”

速仆丸的话语里带着讥讽之意，石正峰、赵嫣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事情要不顺利呀。

石正峰说道：“赵家主与首领是多年的好友，赵家与乌桓部落的友谊也是源远流长。如今赵家主遭遇困难，首领出手援助，正是成全了朋友之义。同样的道理，以后首领要是有什么困难，赵家主也定将鼎力相助。”

速仆丸说道：“以前赵家风光的时候，我曾经提出想和赵家主结成姻亲，结果，赵家主敷衍了我几句，便没有下文了。如今，赵家濒临灭亡，赵家主主动把女儿送到了我这里，要和我结成姻亲，这是不是太势利了？”

速仆丸在羞辱赵嫣，赵嫣勃然大怒，想要回击几句。石正峰摆了摆手，示意赵嫣不要冲动。

石正峰神色平静，说道：“首领，赵家是晋国的百年望族，您在赵家危难之际伸出了援手，赵家绝对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将来必将十倍、百倍地给予您回报。”

速仆丸说道：“我们匈奴人说话直来直去，没有遮掩，赵家现在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谁也说不准。如果我出兵援助赵家，结果赵家还是灭亡了，我还得罪了智家，我岂不是鸡飞蛋打，落得一场空？我现在要是帮着智家灭了赵家，不费什么力气，不担什么风险，还能在智长安那里卖得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呀？”

赵嫣紧张得一颗心砰砰直跳，如果速仆丸真的帮助智家对付赵家，赵家可真就是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石正峰不动声色，看了看速仆丸，说道：“首领，您可以帮助智家对付赵家，而且，您要是这么做的话，赵家必然会灭亡。”

石正峰说话没有华夏人惯有的“假大空”，实话实说，速仆丸觉得石正峰挺有意思，捻了捻胡子，听着石正峰继续往下说。

石正峰继续说道：“但是，您要是这么做的话，天下人会怎么评价您？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这八个字您受得了吗？以后谁还敢实心实意和乌桓部落交朋友？

“再说了，现在智家势大，赵家势弱，如果首领帮助赵家，那是雪中送炭，赵家世世代代都会记着首领的恩情。如果首领帮助智家，那是锦上添花，智家根本就不会在意。做生意都要做利润大的，但是，利润大的同时风险也要大，能不能承受住这份风险、能不能享用到这份利润，就看首领的心胸有多大、智慧有多少了。”

石正峰的话显然是说到了速仆丸的心里去，速仆丸沉思良久，看了看石正峰、赵嫣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要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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