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屁一眨眼的功夫，身边那五六个喽啰就跑了个精光，就连大狼二虎这两条狗都夹着尾巴逃跑了。

王老屁成了光杆将军，还倒驴不倒架，指着石正峰、小甜果，叫道：“你们俩敢打我银钩赌坊的人，七爷知道了，叫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石正峰攥着拳头，作势要朝王老屁打去，王老屁吓得寒毛直竖，撒腿就跑，鞋跑掉了都顾不得捡，一溜烟出了胡同，消失在夜色中。

王老屁和喽啰们都跑了，石正峰扭头一看，小甜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石正峰说道：“那些坏人都被我打跑了，你现在安全了。”

小甜果回过神来，按照江湖规矩，向石正峰行了一个抱拳礼，说道：“壮士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石正峰扶起他，说道：“别这么客气，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壮士要送我回家？”小甜果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很是兴奋，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说道：“防止他们在半路劫持你，我送你回家。”

“谢谢壮士，”小甜果高兴得欢呼雀跃。

石正峰护送小甜果回家，一路上和小甜果聊了起来。

“银钩赌坊那些王八蛋，为什么抓你？”

“他们抓住我，要逼问我哥的下落？”

“那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哥？”

提起这件事，小甜果就七窍生烟，说道：“前些日子，我哥到银钩赌坊去赌钱，带了二十两银子进去，不到半个时辰，二十两银子就都输光了，连一个铜板都不剩。我哥觉得自己手气不会那么背，肯定是赌坊的人作弊了，于是他就找赌坊的人理论。

“银钩赌坊那些人坏得很，他们不仅不把银子还给我哥，还要动手打我哥。我哥一气之下，就打倒了几个喽啰，抢了银钩赌坊的银子。银钩赌坊的七爷就放出话了，要满城搜捕我哥。”

石正峰听完了小甜果的讲述，点着头，没说什么。

小甜果看了看石正峰，说道：“壮士，你给评评理，我哥这件事做得对不对。”

石正峰说道：“赌坊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好，我忘记问了，你怎么称呼？”

小甜果露出江湖习气，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江湖上的人都管我叫小甜果。”

看着小甜果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石正峰忍俊不禁。

小甜果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石正峰止住了笑声，说道：“小甜果，你大名叫什么？”

小甜果神色黯然，说道：“我没有大名，从我记事起，我就和哥哥混街头，吃百家饭。”

石正峰又问道：“那你和你哥哥是沙陀人还是华夏人？”

在扶柳城，这好像是一个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

小甜果撇了一下嘴，说道：“我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华夏人还是沙陀人？”

华夏人和沙陀人真的很难分辨，从相貌到语言，他们都是一模一样。

小甜果看着石正峰，说道：“还没问恩公怎么称呼。”

石正峰说道：“我姓石。”

小甜果说道：“恩公你比我大几岁，你要是不嫌我冒昧，我就叫你一声石大哥。”

“好吧，你就叫我石大哥吧，”石正峰说道。

石正峰正和小甜果说着话，突然，石正峰停下了脚步，捂住了小甜果的嘴巴，把小甜果拖进了一条胡同里。

小甜果瞪着一双大眼睛，莫名其妙，石正峰朝小甜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胡同外面。

小甜果顺着石正峰的手指向外望去，看见几个峰军士兵手持长矛，走了过去。

等峰军士兵走过去之后，小甜果放松下来，说道：“真是的，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呀，大晚上的还不让人家出门。”

石正峰问道：“魏国和中山国交战，你支持哪一方？”

小甜果说道：“他们打仗关我屁事，我就关心我和我哥，嗨，不知道哥哥现在在没在家。”

小甜果带着石正峰来到了自己的家，小甜果的家狭窄、脏乱，与绝大多数底层穷人的家一样，除了几件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小甜果搬来一把椅子，擦了擦，放到了石正峰的面前，说道：“恩公，让你见笑了。”

石正峰坐下来，环顾四周，问道：“你哥哪去了？”

小甜果说道：“可能是去外面躲银钩赌坊那些人了吧，我和我哥经常五六天不回家的，这个家只是我们众多落脚点中的一个，嘿嘿，狡兔三窟嘛。”

石正峰一脸正色，看着小甜果，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个样子很危险。”

小甜果大吃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小甜果穿着一身男装，把头发挽起来，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那模样十足一个贫民窟里的小流氓。

石正峰说道：“我又不瞎不傻，怎么看不出你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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