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内心慌乱，面上表情平稳异常的帮他解开了腰带，低声问：“可以了吗？”

“谢谢。”南卜流年努力的扯唇笑笑。

余念出去的时候，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了下来，站在门口等着他吩咐。

十分钟后。

“南卜少爷。”余念敲门：“你好了吗？”

浴室里没有任何声音，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还是听不到任何动静。

余念有些慌了，数次的经验告诉她，可能是出了意外，想也没想的直接推开了门。

南卜流年正撑着浴缸的边边准备起身，手里拿着的是白色的毛巾，她冲进来的时候只来得及遮住身上最隐蔽的部分，眼看着女孩一张惨白的脸瞬间爆红，动作也跟着僵硬了一下。

余念此刻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绝望的转回身去，颤声大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南卜流年面色惨白，越发显得他薄唇红艳如血，狭长的靡丽的双眸带上了几分揶揄的暧昧，声线还是一样的虚弱：“念念，我相信你什么都没看到。”

余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几分嗔怪：“我敲门你为什么不出声？”

“我没有力气。”南卜流年看着女孩的背影，她没有夺路而逃，比自己预想的要好了许多，唇角勾起几分笑意来：“你不是也没有看到吗？”

余念悲愤欲绝的绞着手指头，她看到了一点点，就一点点，后悔的想要撞墙，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就闯进来了！

“念念。”南卜流年喊她：“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我不太方便。”

余念忍着想要去死的抑郁，慢慢转回身去，少年已经挣扎着穿上了浴袍，没有系上腰带，胸口部分直接就映入眼帘，害的她脸跟着又是一红，捂住眼睛指着他：“你穿好，你把衣服穿好。”

“又不是没有见过。”南卜流年奇怪的嘟囔了一声：“你跟阮阮不是还看男模吗？他们不都是光着身子吗？”

“我没有，是阮阮看的！”余念听着他小声的抱怨，无语凝噎：你怎么知道我们看男模！！

“哦！”南卜流年暧昧的对着她笑笑：“那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听到阮阮跟史菲儿讨论男模身材，以为你们一起看的。”

余念干脆就不解释了，越解释就显得她越心虚，其实她也有看的，被阮阮她们拉着看的。

“是不是很丑？”南卜流年眼底带着几分苦涩悲哀的看向他自己的双腿：“念念，有时候我就想，既然它们都没有用了，我为什么还要留着它们呢？”

“有用的！”余念听到他的话，心尖跟着一疼，看着他明显萎缩的腿部肌肉，如果再没有好转，会一年比一年萎缩的厉害，她看过那些常年瘫痪或者坐轮椅的人，下肢都干瘪的吓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包着一层皱巴巴的皮。

“我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对吧！”南卜流年声音很淡：“与其看着我的腿变得越来越难看，我情愿现在就把它们给截肢。”

“一定能站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余念声音笃定，像是在跟他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已经一年了。”南卜流年认真的看着她：“念念，现在就只有你还相信我能站起来，我去欧洲，医生说如果我能好起来，那一定是医学上的奇迹。”

余念怔了一下，心里莫名酸涩，他去欧洲的时候看了腿了，可是却没有跟她说，李不言也没有告诉她，她默默的把他抱到了轮椅上。

“生气了？”南部流年声音平稳中带着几分小心的询问：“即使知道是白费力气，你还要选择相信吗？”

他去了欧洲，去了全球最先进的骨科医院，去了全球最好的康复中心，所有人都告诉他，以他腿的状况来看，不可能站起来了，除非出现奇迹。

“嗯。”余念没有看他，认真的把他的脚给擦干，低头给他穿上拖鞋：“你肯定能站起来的，总有一天能站起来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才没有让不言告诉你。”南卜流年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轻轻描绘着她的轮廓，突然勾唇笑开：“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永远都不会放弃。”

如果有一天，你放弃了我，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要你不放弃，我就永远不会放弃。”余念突然抬头，红着眼眶，认真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哑：“我会坚持给你做按摩，做针灸，我会努力提高自己的技术，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好。”南卜流年看着面前的女孩，郑重承诺。

等到南卜流年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他拉住余念的胳膊，柔声道：“念念，睡床上吧，打地铺太麻烦了，床很大，你睡在另外一边就好，黎晔用过的被子你拿去扔了，那边柜子里还有干净的。”

“我还是打地铺好了，不麻烦的，现在又不是冬天，也不冷。”余念最终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看到他眼底闪过的明显的失落，突然有种自己做了天大坏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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