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消停。
三五日安安静静,不见风吹草动,林书胆子又开始膨胀,上蹿下跳追查起季越来。因为当晚是偷摸着出去,她不敢同林父道此事,只提前培养感情为借口,登门拜访秦塬。
她相信那个女人回来,一定和秦塬在一起,毕竟什么锅配什么盖,也就傻子能与傻子合得来。
为了把季越没死的事情大张旗鼓闹开,林书还特地带了好大一批仆妇丫鬟来充当证人,除此之外还约上了她的姐妹到秦府做客。
只是这回的钉子不是好碰的。
先不说季越已经离开让她扑了个空,就连三皇子府的府邸正门都进不去,不是突然衣裳破洞就是头上有鸽子拉屎,更诡异还属狗叫声,左脚踏进府右脚还没跟上呢,狗叫叫个不停,还越叫越凶越叫越大声,已经被狗吓出心理阴影的林书落荒而逃。
越挫越勇,林书闹腾的越发来劲,终于成功把自己弄成南街的稀奇传闻,为人们茶余饭后增添乐子。
这让每日等季越都快等成望妻石的秦塬,有了免费的表演看,闲暇之余听林书的奇闻解闷,所以当某一天按时打卡的人消失了,秦塬还怪没滋味。
“哎呦,奴听闻林大人发了大脾气。”
小喜子上前两步,“风言风语传到林大人耳里,脸色当场就变个样,回去就听说林小姐被关了禁闭罚跪,还、还……”
“还什么?”
“还到宫里请了教养嬷嬷回去,说要让林小姐提前学学皇子妃的风度。”一见秦塬变脸色,小喜子自打嘴巴,“瞧我这说的,您别放在心上,就林小姐那样子,再学也不是皇子妃的样。”
很会把握秦塬心思的小喜子顺着虎须摸,一改之前对林书的推荐和对秦塬的劝诱,几日观察下来,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林书不是合适的皇子妃人选,相比已经无踪影的季越,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连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特别是对秦塬的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别说新婚夜了就连平日里能和睦相处他看都玄。
造孽啊,造孽!
小喜子越想心里越气,好端端的日子放着不过,偏偏要折腾七折腾八的,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弄成这副模样,还夹得他里外不是人!
天杀的!
走出秦塬寝间,小喜子动了动手指,很快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俯身细听小喜子的吩咐犹豫片刻后,点点头脚下生风跑出去。
***
钦天监监首自荐,欲前往江南一带说服反贼,放在哪里都是值得震惊的消息。
先不说钦天监的职责,天上看星星看月亮的,能懂得什么国家大事,把人派过去滑天下之大稽。就单论必风的性格,就不合适干这行。
平日里朝官大小事来请教,这人自诩清高,对他们这些凡夫爱搭不理的,这脾气要到江南反贼面前,指不定还没说两三句话就能挑得反贼怒火中烧,同京城干起来。
“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望陛下三思!”
礼部侍郎黄愈站出,“我朝人才济济,上有雄辩大才弘洮,下有官员士子万千,必监首雄辩不比弘公,腹内文章不及儒生,如何能劝服反贼?”
“莫非必监首已学成撒豆成兵之术,能以武服人?”
此话一出不少人喷笑,应和声众。
“是极,若非已习得斩草为马、划地成河神仙道术,必监首如何敢夸下海口劝退反贼!”
“倘若真习得此术,不妨在众人面前演示一番,叫大家开开眼!”
“家国大事,岂能由小小道人主宰?哼,若必仙师真有大能,吾等将士五体投地拜服。”
平日里斗得乌鸡眼似的文武官员同声同气声讨必风,肃穆的朝堂上多出几分人气,直到秦胜身边太监出声高呼肃静,才为这场闹剧盖上盖子。
“爱卿也看见了,不是朕不放人,实在是爱卿难以服众。”
议政殿内,秦胜幽幽叹气,“众意如此,朕不好再反对。再过三月便是塬儿大婚,监首不妨回钦天监再推算推算,朕的儿女婚事要辛苦爱卿呐。”
同言语中信任委托相反,秦胜神情敷衍,见必风迟迟不动弹,甚至有越来越阴沉的趋势。终于必风颓然退让,微不可闻叹气,口中称喏磕头退下。
“大人,您……”
“不必再说,我去意已决。”
可笑可笑,一生本为帝王策,三易熟读无人识。他以为秦胜是听进去自己的劝谏,才出手诛杀三皇子妃季越另换她选,可一切都是妄念。
三皇子妃是谁,季家的长女也好,林家的长女也罢,帝王根本不在乎,不过是堵住他嘴巴的工具。
终究不被信任令必风心如死灰,将监首私印一挂,带着两小童离开皇宫,待其余人察觉时,以闭关为借口的必风早已无踪无影。
江南水面上,一叶扁舟轻纵,舟内丝竹声若隐若现,时不时还有男女的欢愉笑声传来。
“主子有人求见。”
一阵匆忙脚步声后,身着素衣道袍的男子蓬头垢面出现,身上是掩盖不住的青紫伤痕,“你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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