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人说话。
新的局面已经开拓出来,这是属于两个人的真正厮杀。
两人你来我往,抢夺大龙,你争我躲,场面分外惨烈。
良久。
何守拙放下棋子,承认自己输了。
他心中是无比感慨的,本以为自己有教授梅翰然下棋的本事,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没有的,自己这老师当的实在是汗颜啊!
梅翰然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立刻拜倒在地,行了拜师大礼,又为何守拙敬了茶。
何守拙看着梅翰然,忽然就释然了,梅翰然需要名声,他需要补充新的学问,他们就做一对亦师亦友的师徒又何妨?
他大大方方的饮茶,扶着梅翰然起来,很高兴自己又收了一个如此有本事的弟子。
他敢断言,只要梅翰然没有大的性格缺陷,将来定然能够出将入相,位列公侯。
何守拙拍了拍手,传了酒菜上来,三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梅翰然和项伯卿从何守拙家里出来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已经大亮,商星绽放出自己的光明。
梅翰然心生感慨,他说道:“师兄,你可曾听过天上星宿下凡历劫的事情?”
“这是神话传说,怪力乱神,岂可轻易信之?”项伯卿是不信这个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梅翰然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良久,他说道:“有些人,的确是生来历劫的,三生三世劫难难过,师兄,若你日后遇见了历劫之人,还请行个方便,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
项伯卿哈哈大笑,“若果真如师弟所言,有下凡历劫的星宿,那么,只要他给我信物,我让他又何妨?”
他口中这样说着,便看到一只黑色的幽暗的蝴蝶,飞飞扬扬的落到了梅翰然的手指上。
那蝴蝶飞上去轻轻扇动着翅膀,在星光的照耀下,这一幕看起来无比的凄美。
项伯卿一日之间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他突然间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偶然的事情,他愣愣的看着梅翰然。
梅翰然笑了一下,将蝴蝶轻轻移动,放到项伯卿的手中,说道:“这作为信物可好?”
项伯卿看着那在自己的手心无比乖巧安稳的蝴蝶无法言语,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怀疑自己今日遇见的这个师弟,到底是人还是蝶妖?
梅翰然送浑浑噩噩的项伯卿回家,将他送到了地方,自己也离开了。
项伯卿一夜辗转反侧,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看花了眼。
他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
他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画面竟然就是梅翰然放在他手心的那只蝴蝶,蝴蝶乖巧安静的陪了他一路,一直将他送到了家中才飞走。
那种蝴蝶落在掌心的感觉,轻巧却记忆犹新,他小心的捧着自己的手掌走了一路。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他清醒过来,立刻叫来家仆,细细吩咐他暗地里调查梅翰然和林明媚,特地吩咐仆人亲自走一趟象山书院,再去一趟林明媚的外祖家,看林明媚是否真的曾经在那里待过。
他吩咐完这些事情,有些不放心,又向兖州去了一封信,询问林明媚近来如何?
他书信问的很隐晦,丝毫不让人察觉异常,看到书信的人只会以为这是未婚夫想念未婚妻的正常询问。
忙完这一切,他才慢慢的忙自己的事情。
而京城这边,梅翰然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何守拙将他当做最宠爱的弟子,介绍给了京中的权贵,并让他帮着处理番邦来的事情,一时间他声名大噪,风头无两。
刚开始,还有人对他不服气,紧接着,何守拙便宣布封棋,不再收弟子。
这让京中许多野心勃勃的人很不甘心,纷纷质问为什么。
何守拙等造势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宣布,珍珑棋局已经被他最心爱的小弟子给破了。
他瞬势将自己的珍珑棋局公布了出来,。
此言一出,整个京城轰动了,无数的棋馆,酒馆纷纷摆上一副棋盘,吸引众人来下珍珑棋局,十几日下来,无一人能破。
后来,梅翰然变成了红人,走在路上都有人来询问他如何破了珍珑棋局。
梅翰然想,这样成名的机会,何不拉上项伯卿?
他便提出了在项伯卿的迎香会上两人将棋局复盘。
此举一出,项伯卿立刻叫好,谁还能嫌弃自己的名声太高?
迎香会当日,项伯卿干脆放开了限制,凡是有功名的人都可以进入迎香会观棋。
对于不能进入迎香会的人,则在外面摆了棋局,将里面的消息随时传出来,让人观看。
那一日,万人空巷,无数人关注这一事情。
梅翰然和项伯卿不慌不忙的重现了当日的棋局,当走到死路,梅翰然自杀一片的时候,众人都惊愕了。
迎香会的里里外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经此一事,梅翰然彻底的名扬京城,他待在京中和番邦来人交流沟通,将对方带来的东西去芜存菁,继而该限制的限制,该发扬的发扬,带来了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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