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别这么情绪低落，好不好啊？”大铭边走边问。
“怎么能不低落，看到那时候小方那个样子。”向北低沉地说。
“相信现在的医美技术，小方会一点事没有的。”
“是的，公司那边也是那样说。可是当时那个情景，让我心里一直很难受。”
“那你是不是也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我还是想通过自我调节。”
“那要不你也看一下医美，好像现在能删除头脑里的记忆。”
“那也不必。我还是觉得该面对的都要面对。”
“那你还去干别的工作吗？”
“我还没有决定，要去再考虑一下吧。”
“别考虑了。现在不是站在街角，闹市街头营销的年代了。必须深入到应用情境中去。你看我们不是通过实际的工作，有了一点点业绩吗？所以我们还照这条路再走一走吧。”
“那好吧，最近你又在干什么？”
“在春天制衣厂，昨天刚去了一天，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可以，可以的。”
翌日，向北和大铭几经辗转，来到了一个工业园区，工业园区很大。有物流园，科技园。而他们要去的春天制衣，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工厂。
大铭把向北带到招工处，自己就先进去了。
春天制衣，生产的衬衫曾经小有名气，尤其是各种花格的衬衫，火爆的时候，一天的产量达到几万件，仍然一件难求。而随着人们多元化的需求兴起，虽然穿衣是必不可少的需求，可是毕竟人们的观念日新月异。首先服装的材质变得多样化起来，已经不再是棉和化纤为主的材料，各种新材料拿来做了衣服，轻薄又不易变形。然后服装的款式也变得不同，衬衫早已不是人们的标配，所以春天制衣的销量日益下降。
很多小企业，有了规模，发展壮大以后，没有及时把自己的产品升级，还抱着之前的主打产品不放，只想着照之前的模式，扩大规模就够了。当遇到市场需求变化的时候，这类企业很快经营困难，被打回到原形。春天制衣就是这样的例子。格子衬衫销量好的时候，每个人有两件这样的衬衫，湾区这上亿的人口，这是个多大的市场规模。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人们对格子衬衫不再感兴趣，那么经营状况可想而知。
大铭做的是折衣服的工作。当一件件烫过的衬衫运送过来，大铭拿了一件在工作台上，先在衣领上垫上硬纸条，然后再拿一块大的纸板垫在衣服下面，再把下摆和袖子折过来，再然后用大头针固定一下袖口，装进包袋里。
上午十点多，大铭去喝水。看到有几个人在搬箱子，其中有一个很像是向北。大铭忙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向北。
“向北，你怎么在这儿当搬运工？”
向北正把封好的箱子搬到另一板上，抬头一看竟然是大铭。就说：“是啊，分我到这儿就干这个。”
旁边一个好像班长的人说：“看他那样子，好像没睡醒似的，来搬搬货，清醒清醒吧。”
大铭心里说：他不知道有多清醒呢。只是暂时遇到点儿小麻烦，看来那个小方的事儿还是有影响。
“我在那边折衣服，你可以去看一下。”大铭说。
“嗯，有空我会看一下各个工序的。”
“好吧，你在这干吧，在那边有喝水的地方，我先去喝水了。”
大铭喝完水回到岗位上，一看要折的衣服换了一批，一个女人正在大铭的工位上折。
“昨天刚培训了那种衣服的折法，现在又变了这种，真让人都干不了了。”大铭抱怨道。
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工装，留着齐耳的短发，白皙的皮肤，方正的脸庞。虽然看上去胖胖的，动作却十分的灵敏，她说：“哪里不会？哪里不会，来，我来教你。”
“那你教了我这一种，遇到别的还是不会，你们这里就没有一个系统的培训。”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你哪里不会，我教你哪里。”
大铭一听高兴地说：“可以呀，可以呀。”
那女人边折衣服边说：“看着，看着这一款怎么折的，它跟刚才那一款不一样，领口这里多了一个胶垫儿，然后袖口这里不用大头针别，而是用这种小卡子卡住。怎么样？学会了吗？”
“学会了，你说的这一款是学会了。”
“学会了就先做吧。”说完走出工位。
大铭走过去，照着刚才教的样子去折，等别袖口时，大铭又要去拿大头针。那女人走近一步，说：“刚才怎么教你的？这个地方不用大头针，用小胶卡。”
大铭忙换成小胶卡，他抬头望了一眼那女人，看见女人的胸牌上写着春秀，不由得又看看春秀那张十分靠近的脸。那脸虽然较大，但是五官端正，让人一看就有端庄大气的感觉，齐耳的短发也衬托出青春的活力。
大明正陶醉在对春秀想象之中，才听到春秀说：“你看着我干嘛？看衣服，折衣服。”说完，走开了两步。
并向其他折衣服的人员喊了一声：“衣服型号换了，有不会折的，不明白的随时问我，我就在这里啊。”
而向北不知何时转了过来，笑嘻嘻的说：
“大铭还有个女领导啊。”
“女领导管的好，不会的手把手的教。”
“那你可有很多不会了。”向北笑着说。
“我学的很快的。手脚也很麻利，不然会让我来叠衣服吗？肯定跟你一块儿去搬运了。”
“你是哪个工序的？”两个人正聊得热闹，春秀走过来问。
“我是，我是搬运的，”向北支支吾吾的说。
“是搬运的就回到你们搬运的地方去，不要在这里乱窜。”春秀的粉脸上含着一丝愠怒。
大铭赶快说：“我们一起来的，他看我在这里，过来看一下。”
向北只好赶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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