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闻言连忙见缝插针道：“陛下仁慈天下皆知，只是眼下因为金飚的道士对太子殿下不敬，皇长孙怒砸金飚门。陛下重处虽然合于法度，但因金飚门道士向来横行霸道，早已惹的天怒人怨。

一些朝廷大臣不得不多想啊。”

李世民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冷声问道：“他们想什么?”

马周只得硬着头皮道：“怕有前汉孝武皇帝和卫太子之惨祸再现于我朝。”

李世民听了勃然大怒，他抽了几口鸦片精神稍好，猛地站起走到马周面前沉声道：“汉武帝因听信小人谗言逼反卫太子，使汉室几亡于霍氏之手。

朕虽然多病，但也没有昏愦至此，诸多国事从未荒废。

且承乾领大军在外，独断专行朕也从未生过丝毫疑心，此心天地可鉴，这些人岂得如此污朕至此?”

汉武帝逼卫太子，实在算不上高明，李世民听说把他比作昏愦杀子的汉武，当然这是被污蔑了。

马周见此急忙一揖到地，躬着身道：“天下人都盼着陛下能延年益寿，得享万年太平，所以对于金飚门的道士胡作非为向来容让。

可是这些人因得了陛下恩宠，又得臣民宽让，行事已经肆无忌惮。

天下人见他德行如此之劣，怎肯能相信他们能致陛下长生万载?”

李世民听了也是心里一惊，他把金飚门的三个道士当神仙中人，才命他炼延年药。如果品性真是恶劣不堪，那他们能不能炼出延年药还真要打个问号了。

李世民扭头目光逼人地看着李道宗道：“这都是真的。”

李道宗忙低下头道：“确实如此，比如这次事情就是因为道颐手下的小道士要抢一个农夫的一车番茄而引起的。”

李世民听了胸口巨烈起伏，几次想要暴发又强行压了下去，最后转身看向李治。

李治见了作出惊慌的样子道：“确实如此，只是这些胡作非为的道士都后来攀上三位天师的玩劣少年，道颐等三位天师整日在金飚门为父皇炼丹，并不知情。”

“哼！”

李世民听了怒哼一声，回身坐到罗汉床上，沉着脸不言不语。

殿里的人大气不敢喘，不知道李世民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来情。

好在压抑没多久，李世民就开口说话。

“马卿你先下去吧，出去告诉外面的那些臣子，朕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世民说话的语气有些萧索，马周听了以为李世民对长生绝望了，便躬身一礼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臣也告退。”李道宗忙跟着躬身行礼。

殿里只剩下长孙无忌和李治两人，见李世民神情萧索一时也猜不透李世民到底是什么心思。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担忧。

长孙无忌躬身道：“陛下今日劳乏了半天，还是先歇息吧，臣也帮着马中书去劝劝外头的大臣。”

“嗯！”

李世民嗯一声点点头，他解了鸦片烟瘾心里不再烦躁，睡意早就上来了。

待长孙无忌出去李世民就叹口气就歪在罗汉床上睡下了。

……

……

长孙无忌出了咸池殿，并没有去承天门，而是一路往北走去了金飚门内的道观。

长孙无忌一走进去，就见道蹇、道颐和道过三个道士穿着宽大的道袍匆匆迎了出来。

“见过长孙国舅。”三人并排朝长孙无忌作揖行礼。

长孙无忌一脸傲然地摆摆手道：“罢了！”

然后迈步就往里走，长孙无忌一路熟门熟路地走进道观的三清大殿，三个道士紧紧跟在后面。

进了大殿下，长孙无忌直接在主位上坐下，三个道士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长孙无忌抬头看一眼三个道士，面无表情地道：“你们先坐下。”

“谢长孙国舅！”

“你们今日跟老夫说实话，你们给陛下吃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害处?”

看着李世民身体越来越差，长孙无忌心里已经感到不对。

道蹇听了慌忙起身诚惶诚恐地向长孙无忌行道：“回长孙国舅，小道对天发誓，小道等人给陛下服用药物都有延年益寿之功，绝无任何危害。”

长孙无忌眯起眼睛看着道蹇，过了一会儿又扫视道颐和道过两人，见三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过了一会儿，又咬咬牙道：“刚才我见陛下，露出疲态似乎对长生不死，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

三个道士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大变。

“陛——陛下为何为会生出这样的心思?”道蹇一脸不敢相信地问道。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无奈和感慨，淡淡地道：“陛下到底是千古未有之明君，眼看朝廷要因为他炼长生药而生出乱子，怎么会只顾一己之私，任朝廷乱下去?”

道蹇听了脸上露出笑容，得意洋洋地道：“陛下之心我等自是深知，不过长孙国舅也不必忧心，长生之路布满荆棘，无路可退，只有勇猛精进才能获得长生。”

长孙无忌听了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寒声问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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