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看到刚才还意气风发，一副事情尽在我掌握中的季正则接了个电话就变了脸，活像见了鬼似的表情，顿时一脸不明所以。

他转头看向律师，问：“他怎么了？对面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律师一脸严肃的看着季淮安说：“比洪水猛兽还可怕，谁遇上谁怂。”

季淮安和律师一起抓了三天杀手，也算是生出了一点情谊，知道律师平时都是个挺好说话的人，脾气也好，为人也镇定，哪怕是刀子到了眼前，也没见他有多少情绪波动，这么正经还是第一次见到。

再看看季正则脸色苍白，可是笑容却谄媚讨好的模样，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问律师，“华锦？”

律师点点头。

别说季正则，季淮安此时也有点虚了，他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刚才他们说的话，华锦都听到了吗？

律师的表情十分沉重。

季淮安这时候也一脸同情的看着季正则了，想想刚才这家伙装模作样，谁都不服的模样，结果全被华锦听到了，简直是大型翻车现场啊。

可是他没有一点同情季正则的心情，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对着季正则做了一个口型，言简意赅，只有一个字，充分表达了自己喜悦的心情，“该！”

他在医院里还说呢，要是让华锦知道了，他准没好果子吃，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竟然都不用别人打小报告，让华锦听了个正着。

“小锦，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从始至终都有人跟着呢，没淮安说的那么危险。”季正则现在只恨自己就有一张嘴，解释不过来。

华锦才不信季正则说的话，“有人跟着你都能断一条腿，没人跟着是不是头都得断了？刚才可把你得意坏了是吧，我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你豪气万丈的心情，我用不用给你发一个悍不畏死的锦旗？”

“不用不用，我这不是被追的烦了吗，这种小角色，随便就处理了，你别生气嘛，你看我要是不受伤，你都能让律师他们继续藏下去，我都不知道你还有派人保护我呢，我现在特别高兴。”季正则好声好气的哄着华锦。

“季正则，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上天呢！律师他们就应该继续在暗处看着，看着你花样作死！我真应该把你的丰功伟绩写成书，好好宣扬宣扬省的下次还有不长眼睛的去挑衅你，我是不是又给你想了个杜绝后患的办法？”华锦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什么起伏，就和平时聊天似的，却愣是让季正则心惊肉跳。

季正则赔笑，“不用不用，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这是意外情况，本来真就只打算受点轻伤的。”

华锦磨牙，“你真应该庆幸我国治安好，弄不来坦克！这是你运气好，真的买通了你的人，给你的车上装个炸弹，你连车祸都不用，直接变成第二个太阳！”

季正则哪里敢说别的，只能继续哄着，“不会不会，我都算好了的，变成太阳多孤单啊，我还想和你长长久久呢，怎么都得保命啊，乖哈，不生气了。”

“呸，季正则你要是活够了你就直说，我不当寡妇，咱俩离婚证一扯，到时候你作死我就找下家，谁都别耽误谁！”华锦气的口不择言，脑子都不好使了。

季正则轻声细语的说：“你看看，小锦，多大的事情啊，还拿离婚说事，离婚能随便说吗。哪个混蛋又骚扰你了，和我说，我现在就去教训他，敢打我老婆的主意，这是不把我放眼里啊。”

华锦在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痕迹，咬牙切齿的说：“你快滚蛋吧季正则！下次再见面，我就把你脑壳敲开，看看里面神经是不是都搭错了，能疯成这样！”

说完，她不想再听季正则的声音，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手上的情报也看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季正则以身为饵，再想要这么多不长眼睛的去要他的命，心里的怒火一阵高过一阵。

最后，她直接拨通调酒师的电话，一字一句的说：“把剩下的人都给我带回来，我要把他们穿成串，挂在黑市的酒吧里展览！”

调酒师本来已经把西泽重新在椅子上绑好了，正准备审问西泽，结果还没等有什么动作，就先接到这么个电话，关键华锦还没说原因，只没头没尾的吩咐了一句，语气倒是挺平静，不过联想到华锦平时的行事风格，这会儿应该已经是很生气了。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华锦在电话彼端说的话，屋子里的两个人都能清晰的听见。

调酒师耸耸肩，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老板有命令，我劝你还是告诉我点有用的东西比较好。”

西泽并不领情，他冷笑道：“我告诉你实话，让自己死的体面点吗？哈，我更喜欢看你完不成King的任务，据我所知，King对废物的容忍度一向不高。”

调酒师很是苦恼的站起来，慢慢的走到西泽面前，边走边说道：“我退休之前，最不喜欢你们的一点就是一个个的有点本事，再让人捧两句，骨头都能轻二两，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那副高傲的样子简直太讨厌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西泽，说：“知道你们这种人叫什么吗？你们这叫自以为是。”

他没有什么温度的手落在西泽的手背上，“你们总以为我说的话就是轻飘飘的威胁，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只是给你们一个少受苦的机会。”

调酒师的嘴角弯起细小的弧度，露出很愉悦的笑容，“惨叫，痛哭，恐惧，这些都是我所钟爱的，是不是我离开的太久，你们都忘了我的喜好了？”

如果说最开始和调酒师相遇，西泽以为他只是个没了牙只会乱叫的纸老虎，不过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退休的弱鸡。

那么此刻的调酒师就是撕去无害的伪装，露出獠牙的猛兽。

然而没等西泽有所反应，调酒师已经折断了他第一根手指。

西泽没防备，惨叫了一声，然后立刻闭了嘴。

但是手指被折断带来的疼痛不会因为他闭嘴而消失，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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