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虚空中,白衣的女子纵身跳进深深的玉棺之中。
摆动的草叶自动为她辟出一块地方,她抬手轻轻握住那个沉睡了三千年的女子的手。
那双手很凉,凉的完全不像活人,一股侵肌蚀骨的寒冷从她手中缓缓传来。
她深深的瞥了苏力青一眼,还想再说句什么。却发现舌头已经麻木了,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奇花异草在瞬间归拢,红光散去,枝叶复绿,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任谁也看不出厚密的花草里掩埋着两个容颜绝世的女子。
——
皑皑雪山之上,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远远看去,一个小黑点在陡峭的冰原上缓慢的移动。
近看时,那是一袭黑衣的旅人迎着劲烈的罡风,徒步行走在大雪中。
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一脚踩进雪地里,松软的雪层直接掩盖了大半个小腿。
他用一块锦帕草草的遮住口鼻,每呼出一口气,都能结下一串细细的冰碴子在帕子上。
江雁行抬起冻僵的手掌揩掉积在长长睫毛上的雪花,无声的叹了口气。
回头看去,刚被他踩出的深浅不一的脚印正在被风雪掩盖。
山巅被冰雪覆盖,反射着耀眼的白芒。
孤身的年轻人不远万里来到了这座神秘的山峰,只是为了到达那遥不可及的山巅。
前面已经没有平坦的地方可以行走了,要到达山巅就必须爬上那一片光滑陡峭的冰壁。
他抽出随身带着的两柄剑,抬手一刺,九问猛然插进了厚厚的冰壁中。
他单脚站立在剑上,又将另一柄剑刺入上方的冰块中,再一跃踩到剑上,拔下九问刺入上方的冰壁。
如此往复,单调的重复这个动作。艰难的一寸一寸往上攀爬。
寂静了几千年的天阙山巅迎来了除风雪声以外的第一个声音。
那是一阵沉闷的喘息声,像是老风箱的风声。
一双冻的青紫的手重重的扒在悬崖端口处,江雁行凭着最后的一点意志爬上了这遥不可及的山巅。
他躺在寒冷的雪地上急促的喘着气,僵硬的指尖已经由青紫色转变为青黑色。
手上的血液几乎凝固,坏死的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
勉力爬起来,抬头所见的竟是一座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楼阁。
楼阁没有一砖一瓦,竟全部是冰砌成的。
通身透明,纯净无杂质,没有一丝雕刻的痕迹,浑然天成的好像冰块就该是如此模样。
任他大雪纷飞,愣是没有一片雪花飘到楼阁之上。
“结界。”他沙哑的低声道,颤抖着抬起九问,凝聚法力,挥剑斩向冰雕楼阁。
然而并没有冰块碎裂的声音传来,楼阁无声无息的吸收了神剑挥斩的力量。
他用剑割破手指,想要挤出两滴血。可冻裂坏死的手指已经流不出血了。
只好撩起冻硬了的衣袖,挥剑在手腕处划下一道浅痕。
鲜血慢慢的流出,透着暗黑的血色。
他走上前,将染血的手掌对准那透明的结界。
接触的一瞬间,浅黄色的结界现了形。他的手毫无阻碍的探进了结界。
薄膜般的结界顺着他伸手的空洞向外延展消退,最后溶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门洞。
江雁行还剑入鞘,矮身进入了结界。
结界迅速的收拢,恢复原状,变为透明。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活过来,划开的伤口终于开始感到隐隐的痛楚。
楼阁内竟是温暖适宜,也不知这样的温度,冰楼是如何保存的。
他抬脚迈入了近乎透明的楼阁。
楼阁内部及其简单,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冰窟。
楼诋正中间端端正正的挂着一个巨副水墨丹青,角落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除此之外四下空空如也。
江雁行走上前,细看这巨幅画卷,只觉得意境无穷,浩渺无垠。
忽然那个衣袂飘飘的背影似乎动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睛,再看时,那个男人已然转过身面对着他!
男人很明显是在微笑,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他的容貌。
男人轻轻挥了挥水墨的衣袖,带起一阵息风。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被卷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跌坐在一块石头上,睁大了眼睛,流水潺潺,高山绿影。此处竟是画中的世界。
“你是谁?”他追上那个背影。
男人背着手,疾步前行,并不理会他。
“你到底是谁?!”他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硬掰了过来。
那张模糊的脸逐渐清晰,眉眼逐渐明朗。
他瞪圆了眼睛,眼里少有的闪过一丝惊慌,放开手,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那张熟悉的脸……分明是他自己!
“你到底是谁?!”
他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攫住了自己的咽喉,无法呼吸。
那个与他恍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恶作剧般的轻声笑了,一甩手换了一身黑衣,简直与他像是对镜相看。
“你是祖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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