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嫌恶
“好啊你,胆儿肥了,还敢骗你妈了!今天我就看你还敢不敢!!”
女人怨愤而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刺耳,仿佛一把锋利的小刀般狠狠割破左瑶的耳膜,仅存的意识逐渐模糊,如同行尸走肉般,连皮肉上传来的阵阵钝痛甚至也慢慢削弱。
女人粗俗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打了一会儿,大概打累了,擀面杖被摔到一边,敲在左瑶面前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坐在地上的少女低着头,满脸全是泪水。
她浑身不断颤抖着,呼吸急促,但依旧咬紧苍白的唇,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才捂着已经被打肿的手臂,费劲儿地爬起身来,新伤旧伤叠在一起,青紫深红纵横交错的伤疤蜿蜒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狰狞而恐怖。
可她刚站起身来,肩膀就又被一旁看热闹的男孩儿故意撞了一下,本来就没站稳,这会儿又重重摔回了地上。
男生笑了,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单手举着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黑色手机,神色又恢复嫌恶。
“姐,真没想到你会偷我手机,你说说你,还让咱妈生气,你要是真喜欢,让咱妈给你买一个不就得了?还至于偷偷拿我的?”
“还有,你和你同学一起去参加你们什么班主任儿子的婚礼就去参加呗,还整得偷偷摸摸的,好像我们不让你去似的。”
“……”
左瑶低着头没说话,又默默站起身来,想走回房间,却再次被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女人一脚踹回地上。
“你说说你安的什么心!天天供你吃供你穿还不够?一个当姐姐的,不懂得让着弟弟,还故意把你弟的手机偷走摔碎,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东西!”
“妈,消消气,姐姐她也许是学校遇到什么事儿了心情不好,找个东西发泄而已,这事儿咱就算了。”男生嘴上安抚,实则煽风点火,眼里看热闹的兴奋劲儿却越来越盛。
不说还好,一听到这话,女人愈发怒不可遏。
“学校??我就说不该上那个什么破学校!女孩儿上学有什么用!就该赶紧该嫁嫁人赚钱供你弟弟读书!你弟弟比你聪明的那么多,上次还进步了几名呢,哪儿像你,供你吃喝供你读书供你买药看病,样样不拔尖还养出个白眼儿狼,就奇了怪了,当时就不该生下你这个赔钱货!真是和你爸一个样!”
“早知道,当时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早该掐死你这个蠢东西…”
“……”
屋里灯光冷暗。
少女发丝凌乱地跪在地上,对女人的指责没有任何辩解,只浑浑噩噩地攥紧衣角,垂着眸,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竟看不清其中的分毫情绪。
这时,几声闷雷突然打响。
片刻后,窗外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透明的水珠从暗黑的天空砸下,似乎也沾染了些许墨色,点点敲打在窗沿,顷刻间冲刷掉了雨前粘稠而湿润的空气,连带着胸腔处的憋闷似乎也被扫荡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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