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向太子坦白,将军还是快些做出决定吧。
若将军需要,前两个难题,即追查董大河和那逃跑的矿工,我们愿意试试。”
“你为何帮我?”尉迟恭问道。
“因为我们亦有求于将军。”
说话时吴关看向了闫寸。
闫寸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吧。
果然,吴关继续道“闫兄的姐姐被突厥部族掳去,我等没有机会深入北境,而将军您在军中威望极高。
您可否给北境守军修书一封,让其帮忙留意。您若发话,前线将士定会有效执行,若有机会将闫兄的姐姐和外甥抢回来……”
“原来如此。”尉迟恭点点头,“我已知道了,容我想想。”
“好,那我们告辞了。”
两人离开时已过了子时。
有风,微风。
不似盛夏的风那般粘腻,是清爽的风,带来丝丝凉意。
“七月竟已过了大半。”吴关道。
“是啊,眼看一天天就要凉下来了,齐王和旧太子竟已死了近两个月。”闫寸四下张望,道“得找间邸店住下。”
“可怜两条犬,刚接回家就没人管,幸好出门前我留了水和食。”
“你还『操』心它们,我看尉迟将军对咱们还存着怀疑呢。”
“正常,掉脑袋的秘密被两个陌生人得知,谁心里不得打鼓,但我猜他会采纳我的建议。”
“为何?”
“因为我没有算计他,我说的每句都是实话,我的建议亦是诚心为他打算。
待他稳住心神,不再被慌『乱』所困,就能看清这一点了。”
“我真不知你哪句是实话,哪句是谎话。”闫寸道。
吴关一愣,他没想到闫寸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你怕了?”吴关问道。
“有点。”
吴关看不出闫寸的回答中有多少玩笑的成分,又有多少是真实想法。
“那你后悔将我带入仕途吗?你后悔与我结交吗?”吴关追问。
“后悔了还能退货不成?”
这次,闫寸终于完全拿出了开玩笑的口吻。
吴关懒得理他,驱马走在前头。
闫寸追上他,道“谢谢你。”
“谢什么?”
“我姐姐的事,我没想到你会去求尉迟将军。”
“其实他不是最好的选择,”吴关道“有机会得话还是求太子吧。”
“这种事……不大可能有机会吧。”
“就快有了,莫急。”
说完这话,吴关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下马,进了一间邸店。
闫寸已习惯了他偶尔神神叨叨,并未放在心上。
邸店小二将两人引入一个摆了两张床榻的大敞间,又打来了洗脸水。
两人洗好了脸,各自躺在榻上。
吴关问道“你睡得着吗?”
“明日一大早要去大理寺点卯,快睡吧。”闫寸道。
吴关叹了口气。
“怎的?”
“有点失眠。”
“什么?”
“没事……哎要不你给我读一读安兄摘抄的各地祥瑞?”
闫寸也叹了口气。
在将熊孩子揍一顿和满足熊孩子的要求之间,闫寸艰难地做出了选择。
他起身,点亮油灯。
“拿来。”
“嘿嘿……”
递上安固的摘抄时,吴关堆了满脸讨好的笑。
闫寸拿着摘抄躺回自己榻上。
“五月,戊戌,洛阳都护府司马熊四,其家后庭种有两株枯梅,花匠欲铲旧而植新,以锄抢其根,亲见枯梅骤然盛开……”
吴关闭目听着,一直没接话。
闫寸读了约莫一刻,听着吴关的呼吸渐渐拉长,估『摸』他已睡着了。
读完这个故事就睡吧。
闫寸这么想的时候,突觉得正在读的这句话有些熟悉。
“……细观其面,即如人也,僧乃问曰……”
燕子带回的残页上,亦有这句话!
闫寸住了声,反复看了这好几遍。他忙向下读去,很快便找到了另外两句。
不是巧合,绝不是!
闫寸又通篇读了这个故事。
一个和尚有天在山里遇到一只浑身长满绿『毛』的怪物,其实绿『毛』怪物是神仙的宠物,和尚受那宠物指点,苦心修行,而后得道,长生不老。
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关键在于,这份摘抄由各地官府收集本年之内发生的奇事,直接以公函的形式呈送长安,再由户部筛选,整理成册。
这中间泄『露』的风险极其小,用安固的话来说,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玩意儿,谁会关心这种东西。
因此闫寸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官府公文中才会有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荒山野岭的私矿炼制场所?
他偏头看了吴关一眼,只见对方睡得四仰八叉,口水已将枕头洇湿了一小片。
闫寸啧了一声,只好先将摘抄收进怀中,又轻手轻脚吹灭了油灯。
这下可好,吴关睡得像只熊,他反倒失眠了。
他故意的吧?闫寸深表怀疑。
第二日,闫寸醒来时吴关还在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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