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义里防线，双方你争我夺激战了整整一天，一直到了傍晚十分才偃旗息鼓，而外线阵地已经被日军占领。闸北的右翼，在韩宪元的指挥下，日军无法越雷池一步。

三义里关系重大，战斗结束后孙元良带着师部军官亲自前往阵地视察。

天色蒙蒙，秋风吹过让人不由的感到一阵凉意，更叫人心中发凉的是战争带来的残酷。

街道两边是随处可见的废墟，黑色的墙壁上还有残存着的斑斑血迹。一具具士兵的尸体从前方运下来，当中有的只有剩下胳膊和手臂。如此惨烈的场景，即使久经沙场的老兵见到后也一样会落下眼泪。

“师长。”

“师长。”

“……”

街道边的士兵见到孙元良后纷纷站到一边，他们各个面目灰尘，给人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一些轻伤员只是简单的做了包扎，随时准备再次奔赴战场。

“你们都是好样的，好好休息。”

孙元良边走边对路边的士兵进行安抚、慰问，而烨磊在军官队伍中观察着每名士兵。从眼神以及言行举止中观察到，他们当时有接近一半是新兵。

“师长，前面就是一线阵地了。”

身边的一名副官提醒了下，但没有把话说明，他要顾忌长官的面子。

孙元良神色肃然，没有理会副官的提醒继续往东走去。

“敬礼！”

在一处稍微完整的大院里，里面的官兵一同敬礼，这里是二营的临时指挥部。

“师长。”

这时，代旅长朱赤带人赶了过来，孙元良直接问道：“你们怎么打的这么惨？”

朱赤没有回答，只是伸手道：“进屋子再说吧。”

一行人来到屋内，在指挥桌前，朱赤道：“二营长你来汇报今天的战况。”

“是！”

二营长已经血染征衣，神色中带着疲惫。白天的战斗二营长身处最前线，亲自带着自己的士兵冲锋陷阵。

“今天打的确实太惨了，没见过鬼子这样的打法。……”

二营长详细的像孙元良汇报了白天的战斗。日军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利用强大的炮火，以及装甲部队推进式前进，然后利用后方制高点进行火力覆盖，掩护前方部队的进攻。

二营长最后无奈道：“我们只能和鬼子硬打、硬拼，所以才有这么大的伤亡。”

“推土机战术。”

烨磊听完后脱口而出，朱赤问道:“烨磊，都说你是战术的天才，有什么好的战术应对吗？”

烨磊道:“日本人什么都是学别人的，这种战术类似于足球场上全攻全守的打法。德国人最擅长，所以我们叫他德国战车。”

说着，烨磊把桌上的东西摆弄下，道:“这种战术攻击很慢，但却有雷霆之力。日军就是发挥了自身的重火力优势，对我们的防区进行逐步蚕食，而我们却失去了地利的优势。”

烨磊指着桌面物品，接着道:“我们的防御以主要街道为主，两翼协防。两翼靠的是巷子、房屋、制高点的有利环境，如果失去了两翼整体防守会十分薄弱。两翼一但被敌人攻破，主道路的阵地自然就不攻自破。”

说完，烨磊叹气道:“还有一点对我极为不利。大量建筑被摧毁，敌人可以布置有效火力进行覆盖，我们反击会十分困难。而且在这种环境下很难进行巷战，多为刺刀见红的白刃战，而这正中了敌人的下怀。他们的单兵素质远胜于我们，一路过来我看到了很多新兵。”

“咳~”二营长听后一声长叹，道:“这些新兵连枪都没摸过几天，更别说拼刺了，一个鬼子能抗我们几个。更有甚者！明明可以刺死鬼子，有些新兵连刺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烨磊道:“这不能怪那些新兵，是我们的制服出了问题，我们没有完善的预备役制服。”

孙元良终于明白了这次战斗为什么打的这么惨烈。对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战术他可以原谅，但是……

“你们平时是怎么训练新兵的！？连杀死敌人的勇气都没有，这还叫兵吗？土匪都比他们强！”

孙元良突然发怒，这叫在场所有人感到震惊，这明明是在问罪。

二营长解释道:“新兵入伍还不到一个月，我们并没教他们基础，直接训练他们打枪、拼刺，可时间还是不够。”

孙元良道:“烨磊，你告诉他们如何训练新兵。”

烨磊道:“三种。第一种，直接教新兵军事技能；第二种，打完一仗后，尸体有新兵负责掩埋；第三种，用鬼子的命练兵。但这种要结合战场实际情况而定。”

烨磊最后补充道:“让新兵了解战场，叫他们深刻的意识到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比任何训练都重要。”

孙元良看这众人，大声道:“都听明白了吗？战场更需要士兵的勇气！”

战斗中能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老兵，新兵伤亡是最大的。老兵给人感觉非常呆滞，那是一种沉稳的表现，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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