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说的急，连带着拍桌子，可见是真的着急。

农家人最看重的就是土地和收成，要是耽误了农时，来年可能一家人都要饿肚子，马氏急得眼睛都红了。

王氏赶紧安抚道：“根子娘，你别气坏了身子。赵家的牛不借给你，这不我家刚买了头大耕牛，免费借给你。说到底，找老太难为你，是因为瞧我们家不顺眼，连带着你跟着倒霉。”

“别别，你们家借我牛就好，租金我照付，可不能坏了规矩。”马氏一个劲的推辞，感慨道：“多亏你家的耕牛，要不然今年我家的地，还不知道咋弄呢，唉！我家人口少，根子年幼，还不顶事，我男人张胜虽然是个好劳力，可就我们夫妻俩，一时间干不了那么多活，每年就指望借耕牛，唉，要是啥时候我家也能买的起耕牛就好了。”

每年借耕牛，都要看人脸色，马氏寻思着，若是自己家也有耕牛，就不用求人了。

可惜耕牛那么贵，那种年轻力壮的耕牛，起码要十两银子一头，寻常人家根本就买不起。

“也是咱们村的牛太少了，我听说隔壁村，人口和咱们吉祥村差不多，一个村却有二十几头耕牛呢，根本就不愁没有耕牛使。”马氏叹气，“没办法，咱吉祥村就是穷。”

“可不是呢。”王氏也是叹气，吉祥村是周边二十多个村子里，最穷的一个。

不过没办法，吉祥村两面都是山，耕地又少，离关西镇最远，一直都穷。

王氏和马氏说了会话，定好了借牛的日子，便走了。

马氏回家的路上，路过了赵家。

赵家新修的院子门口围了好些村民，赵老太穿着一身深蓝褂子，头上包着个护额，坐在门槛边的小凳子上嗑瓜子。

那些村民的态度很是恭敬，对赵老太说好话：“赵老太，你家的耕牛啥时候能轮到我家借用啊？”

赵老太瞧了一眼那村民，鼻孔里出气，阴阳怪气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借我家的牛不？我家就一头牛，要耕自家的田，还要借给别人，这哪够啊！俗话说的好，只有累死的牛，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想把我家的牛给累死吧！”

“哎呦，老太太看您这话说的，我们不是那意思！就是、就是啥日子轮到我们，您给个准信呗！”那村民手里捧着二十个铜钱凑过去。

赵老太瞥了一眼那铜钱，道：“我家的牛要吃草料，要人照顾，不容易的很嘞！就二十个铜钱，这哪够我们家牛的辛苦费啊！”

“可、往年不都是二十文吗？”村民为难道。

“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今年要一天四十文，爱租不租，不租一边去，没瞧见那么多人排着队要租吗？”赵老太一把将那人推到一旁，村民手里的铜钱撒了一地，忍气吞声的低头捡起来，好生好气的求着：“四十文租不起啊，能不能少点？”

“租不起就滚，别耽误后头的人排队！”赵老太哼哼着，道：“谁让咱们吉祥村只有两头耕牛呢！我们家说涨价就涨价，有本事你们别租，回去自己当牛做马，累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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