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希望他永远都是个孩子，永远都快快乐乐，这样想着，苏子墨不由地就看着顾楚琰看呆了。

“妈咪，我脸上有东西吗？”小家伙没想到苏子墨一直心不在焉，看来有些话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只怕自己说了苏子墨也不会听，可这种话根本不需要刻意说吧？太刻意了，苏子墨大概又要觉得那是顾容谨要求他说的……

“你要说什么呢小家伙？”苏子墨一双眼睛满是温柔，“什么小秘密要瞧瞧和妈咪说？”她侧过头去，特意贴顾楚琰近一些，结果顾楚琰只是在她耳边发出咯咯咯的笑容。

“什么也没有！”小家伙高兴的像是得到了什么莫大的便宜。

“好啊，你竟然骗我？”苏子墨故作生气，跟着就要去捉顾楚琰的痒痒肉，手还没有碰上，顾楚琰就咯咯大笑起来。

正往这边走来的顾容谨停下了脚步，一面是嘴角挂着笑，即便不曾看苏子墨和顾楚琰相处的场景，他也能想象出那是如何美好的一个画面。一方面却是难受，苏子墨虽然对他的态度缓和不少，有时候为了顾楚琰，苏子墨还会刻意装作一副已经原谅自己的样子。可是……更多时间顾容谨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苏子墨排除在外。

顾楚琰告诉顾容谨他已经告诉苏子墨他早就知道苏子墨身份的那件事情。想来也是因为如此，苏子墨才不需要像是以前那样隐忍，其实苏子墨有多么在意顾楚琰，顾容谨一直清楚。

现在苏子墨终于如愿和顾楚琰好好相处，顾容谨其实很高兴。可什么时候，这一家三口能真的“其乐融融”呢？苏子墨对他足够客气，可这客气中更多的还是疏远，也许苏子墨拟定了契约的那一天之后他们的关系会更加疏远吧。

人真是贪心的家伙。他一开始明明只是想着如果苏子墨愿意回到他身边，他就不去计较一切。可当苏子墨要回来的时候，他明知道自己只需要继续沉默着，不那么较真，不显露出自己霸道的本性，做个随波逐流的人，便能留住她。

自己却……却不甘心了。

他感觉心脏那一处猛烈跳动着，那个地方时常像是现在这样剧烈疼痛。而顾容谨冰冷的面容上根本没有一丝表情。他看上去冷峻无比，从餐厅离开的时候，外边的佣人见着顾容谨出来就主动询问他是不是要去哪什么东西，可那佣人还没开口就被顾容谨那可怕的神情吓到了。

不得不说顾容谨生来就长着一张凉薄冷淡的脸，不说话时便气场十足，可怕异常，此时他感受着自己内心的煎熬，感觉到那股自己控制不住的冲动……他越发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去看看医生。

其实他早就去过了。

精神科。

心理辅导室。

想到这顾容谨苦笑了一声。医生说他因为年少的成长环境，所以天生就带着残缺的一部分。残缺说的就是他心理的某些部分。

从前的他总是冷漠的如同没有其他感情的机器人。在至亲的朋友亲人面前才会露出轻松自在的一面，却终究是冷淡的。

唯独在苏子墨面前，他常常会失去控制。

他在外人看来总是强大的可怕。

唯独在苏子墨面前，他总是患得患失，可疑露出温柔的模样，下一秒却压制不住内心那股愤懑强制。

“该怎么办呢？”

顾容谨苦笑一声，宽大的手掌死死按着自己胸膛的那一块。恨不得手掌穿过皮肉将自己胸腔里的那一颗心脏捏碎才好。

他在苏子墨面前才会前一秒得意洋洋，下一秒却卑微到了极点。他知一切源自于自己的害怕，害怕自己失去对方，害怕自己遭遇对方的厌恶……

他就这样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餐厅的一角，看不真切里面的场景，只是听着苏子墨和顾楚琰打闹的声音，他已觉得满足却又揪心。

还不如那段天天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苏子墨消息的时间快乐呢。

遥不可及，触手可及。偏对他而言却并无区别。顾容谨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沉思，不知道苏子墨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

顾容谨在做什么？苏子墨只看见顾容谨一直站在原地，从苏子墨的角度看去，她更加看不见顾容谨的神情，只是知道他已经在外边站了很久。这绝不是顾容谨的脾性，“楚琰，你爹地在做什么？”苏子墨又等待许久终究没等到顾容谨的动作，只好伸手拉了拉一旁的顾楚琰。

“爹地在哪？”从顾楚琰的角度看去，则是恰好一点看不见顾容谨的。直至苏子墨这样一说，顾楚琰才站到凳子上往外边看去，终看见了顾容谨。

“去交你爹地进来吧。”苏子墨本来觉得自己就算不理会顾容谨也就这么一回事，可让顾容谨一直在外边站着，终是不好。

顾楚琰听了，却是摇了摇头，“爹地是大人，大人怎么会听小孩的话。除非妈咪你去。”

苏子墨明白顾楚琰这小机灵鬼的目的，“那你就去跟你爹地说，是我让他快点进去。”

“好！”小家伙这回也不非要苏子墨去叫人了，立刻就往门外边冲了过去。顾容谨站在原地果然像是在发呆，小家伙走到顾容谨跟前了顾容谨都没有反应，顾楚琰只好伸手拉了拉顾容谨的袖子。

衬衣袖子被人拉了拉顾容谨才回过神来，一看是自己儿子来了，“怎么了？不好好吃饭。”

这男人真是的，看见不是自己媳妇语气就那么冷淡？顾楚琰似乎对顾容谨这样冷淡的语气有点不满。

不过顾容谨总归对自己的儿子一直是带着温柔的，马上伸手摸了摸顾楚琰，“进去吃饭吧。”

“是妈咪让我来叫你进去吃饭。”两个声音几乎是一起响起的。

若是顾容谨的声音快了一步，顾楚琰说不准也就不会说那句话了，不过那样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就进去吧。”听到那句话，顾楚琰看见顾容谨的表情明显不一样了。刚才还像是失了魂似的，不一会儿脸上就带着谁都可能得到的喜悦。

进门前顾楚琰小心提醒了一句，“爹地，你不要老在妈咪面前表现的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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