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近乎变态。

可谁能不说处于副人格的顾容谨，的确是个变态呢？

不然也不会被说是正处于重病当中。

虽然在苏子墨看来，看过顾容谨那么多疯狂没有理智的人格，她还是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时不错了。只是……这样的情况继续持续下去的话，苏子墨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会是什么。

表面看，这段时间内，顾容谨的额情绪还算是稳定的。甚至比之前更加稳定，有的时候，苏子墨在面对夜的时候，会觉得自己面对的其实是顾容谨的主人格。

夜这个人格，要和顾容谨之前那些极端没有意识的人格区别太多了。

“好了，我先帮你试一试水。”顾容谨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来任何的起伏。

“你可以出去吗。”苏子墨问顾容谨。后者没有马上回答，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我来帮你。”

“我要自己来，你可以出去等我吗。”

“这个地方稍微有点可怕。”顾容谨语气依旧平静，“我在这里，会好一点。”

苏子墨的想法是，正因为你在，所以我才觉得更可怕了。虽然眼前这个地方的确挺可怕的，即便点着煤油灯，还是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味道，明明只是一个结构很简单的小空间，但是，因为那股陈旧感，一切变得神秘阴森。

“你确定吗？”顾容谨压着怒气又问了一次。

苏子墨点了点头。

其实她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而且也不确定顾容谨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也说不定他的情绪会忽然间再次爆炸，不过还好，顾容谨只是沉默了一下，最后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了。

给了苏子墨独立的时间空间。

在这一片黑暗中，苏子墨还是倒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在门被关上的瞬间，她差点直接摔在地上，手用力强撑在墙面上。奇怪的是，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毕竟这一切也不算是太突然……从顾容谨发病开始，再到顾容谨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这一切，她是一步步看着的。

但是，胸口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绞痛。难受的说不出话……如果没有那一天的意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吗？不，现在的一切其实仅仅只是说明，出国之后的治疗，果然还是失败了。到底怎么样才能治好顾容谨的病情呢？

就在苏子墨思索的时候，门外的顾容谨好像有些不耐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然后狭小的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在黑暗中，苏子墨低着头，开始了洗漱。

其实她想不到顾容谨能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她只是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反抗只会激怒第二人格的顾容谨。

所以她要尽可能顺从……然后继续等待时间。这个过程是非常艰难的，就像是电影里的剧情，充斥着压抑的氛围，让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像一旦失败就是死掉。

闭上眼睛又睁开，苏子墨洗浴之后，门被人吱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

苏子墨老脸一红，虽然在刚才顾容谨发出声音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肯定就在门外边。但是……想到对方一直在门口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多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接过了顾容谨递来的衣服，发现，是一套男装。其实也就是男士的T恤和一条运动裤罢了。但是对方还是还算是贴心的准备了女士用的内衣。

苏子墨无语地穿上了，刚刚穿好衣服，门被打开了，但是跟着，门被关上了。

“你可以了吗？”顾容谨问她。苏子墨知道，他应该是又要给她蒙上眼睛了。

这样的顾容谨，真的很像是那种悬疑恐怖电影里的反派BOSS，即便看上去再平静，还是会给人一种极度阴蜇的可怕感觉。

而苏子墨平静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平静让顾容谨的态度好了一些。

他又一次安慰起苏子墨。

“现在的状态只是暂时的。我不会一直这样，我的情绪会更稳定一些，你放心吧。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我可以承诺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夜的语气非常认真。

但是，看着这个男人波澜不惊的样子，苏子墨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古怪。

“你……还觉得害怕我吗？我知道，和顾容谨相比，你肯定还是觉得，我果然是病了……不过没关系，再等等，我会让你慢慢适应我。事实上我的情况也在一点点变好不是吗？”

但是这样的相处实在是扭曲。

苏子墨不敢说这些话。

她突然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也不听我的话？”顾容谨发现苏子墨一直在发呆。

“我在想我种的花。”

“什么花？”夜对这个一无所知，因为知道苏子墨平时一直种花的是顾容谨的主人格。

“水仙，还有玫瑰，很多类型。”虽然一开始的态度是什么好看就种什么的，但是她一直都挺细心的。

顾容谨有点不高兴了，“你今天饿了吗？”

可苏子墨还在继续说着她的那些花，事实上在顾容谨每次恰好有空的时候，顾容谨会帮着她种花，两个人对这件事情，很有心得，谈论起来也很方便。

“我对种花没兴趣。”顾容谨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苏子墨的话，“不要和我说这么无聊的东西了。我不是答应带你出去吗，好了，你可以闭上眼了，我会带你出去的。”

苏子墨暂时闭上了嘴，在心里想着，还好，在这一点上，一切和之前一样。夜并不清楚顾容谨处于主人格时发生的事情。或者，有些事情，他可能知道了？但是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如果自己多和夜提一提在主人格时两人的相处状况，是不是能更好的。

但是，需要更好的办法才行……像是刚才那样，她已经试验过了，直接的提起，还想会让顾容谨想到什么，但是因为暗示意味太明显，他似乎有点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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