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的身体忽然间变得僵硬，“我说的是认真的。”这样的语气下，顾云慎不能再自欺欺人。

他也放下了餐具，神情变得有些可怕，在这种时候他其实还想要继续维持温柔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好你的心情。好友前段时间我没有怎么陪伴在你身边，真的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忙了。你也知道我的处境其实不容乐观”他以前很少和苏子墨说这些，现在却毫不掩饰将自己的情况说给苏子墨听，这一来说明他的确将苏子墨当做自己人，二来其实也说明情况的严重。更多的是希望苏子墨因此产生愧疚。

苏子墨听顾云慎的话就知道她对自己被绑架这件事情毫不清楚。外边的确如同顾容谨说的那样全城顾锁了消息，住院的消息是顾容谨刻意放出去的。

顾云慎观察着苏子墨的表情，“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这些话一定加重了你的压力。”

房间里简直安静的可怕。

“顾云慎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我们，结束契约吧。”她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不容反驳，不容违背，这个冰冷的语气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顾容谨。顾云慎双眼瞪大，“我说了，先吃饭！”

他还是想要装作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吗？苏子墨苦笑一声，“是我对不起你。我还是会继续完成契约上的内容”

“不需要了。”顾云慎冷笑一声，他看着苏子墨，“我现在很确定我不喜欢胡佳妮了。不再喜欢。”

顾云慎看着苏子墨，“这份契约，既然你要终止，那就彻彻底底终止吧。连同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也就此终止。”说到这里痛苦不堪的自嘲一声，“关系我们之间到底算是关系？只有契约对吗，在你看来我们之间就只有契约。明明我帮了你那么多我还是在你心里比不上那个男人。”

苏子墨真想对顾云慎说一句“你喝多了”，可事实上她和顾云慎都没有喝酒。这一场谈话，苏子墨都不知道应该如何结束，跟顾云慎说终止契约关系似乎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从一开始，我就很自私。”苏子墨笑着，“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契约就不平等。”

“不是契约不平等，而是这个完美的契约出现了意外。”

顾云慎答应签订契约，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报复胡佳妮，可问题是，他已经不憎恨胡佳妮，也许他对胡佳妮的恨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曾经的深爱，可他已经清楚自己不再想和胡佳妮牵扯关系，“你觉得我很可笑对吗？”

顾云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自己和苏子墨表明心意，也许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从前那些玩笑一样的试探已经足够苏子墨板起一张脸对待自己。他如何会不清楚苏子墨真正的感情

怕是她从始至终本来就只喜欢过顾容谨吧？

现在他身处于弱势，做什么都没有用，死缠烂打就会变成顾容谨一样在苏子墨心里的地位也注定一落千丈。可是他还怎么做呢？顾云慎终于叫了一瓶红酒，他自己一个人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一杯就接着一杯就，直至桌子上摆满了酒杯，顾云慎也不知道开了多少酒，苏子墨终于伸出手捉住了顾云慎握着酒杯的手。

“住手，别喝了。”即便是作为朋友，苏子墨也看不下去了，“顾云慎，至始至终是我亏欠你。”

“苏子墨，你没有亏欠我。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我。喜欢是相互的，如果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你那就不叫做喜欢，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很清楚这些。”可顾云慎看上去却像是喝醉了酒，他的痛苦不堪一瞬间完全不留掩盖的暴露在苏子墨面前，“可即便如此，我终究还是觉得难受”

他伸手捉住了苏子墨的手腕，“白天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我知道我的话和举动都伤害到了你。”顾云慎的语速极快，他大概有肚子的话想说给苏子墨听，除却喜欢之外就是愧疚，弄得苏子墨不好意思。

其实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契约里有的也只是假扮夫妻帮助彼此完成复仇任务，不过是苏子墨不想要继续复仇，顾云慎也不想要继续复仇，这份契约理所当然要解除

“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别再说对不起！”顾云慎伸手捂住了苏子墨的嘴，“因为没有喜欢上我，所以就对不起我吗？不存在的苏子墨，我喜欢你，也仅仅只是喜欢你我很清楚，你真正喜欢的人只有顾容谨。”

他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这番话，表情却更加痛苦，“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我看出来了我白天真的失控了，我的嫉妒心占据了上风，我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那是我的错。”他还在对苏子墨道歉，却是想要在两个人撇清所有关系之前再扳回一点，做不成恋人，至少也还有保持朋友的关系吧？

“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对吗？”顾云慎用一种乞求的声音说。

苏子墨无法拒绝这样将自己放置到尘埃的乞求，事实上，还能和顾云慎保持朋友关系，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同意了。”男又伸手拿了一杯酒，还另外新要了一个酒杯给苏子墨倒满递过去，“这一杯酒喝下去，契约就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们只是朋友。”

苏子墨还没说话，顾云慎继续说，“苏子墨，我喜欢你，我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但是我不会强迫你，因为我喜欢你。我只会告诉你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需要我我就会挺身而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当然这一切也是有时间期限的，那就是在我还喜欢你的时候，我可以为你不顾一切，而你不需要回报我。”

你不需要做到这个份上。苏子墨很像这样说，却被顾云慎堵住了嘴，这一瞬间苏子墨却是愣住了，因为顾云慎竟然吻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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